杜周嘶声叫道:“给他!”
后面那辆厢车前帘掀开,长史满脸惊慌,哆嗦着从车里探出身来,随后拉出小儿,小儿被反捆着,满脸满身是血。黄门诏使见状大怒,拳重重打在杜周脸上。杜周从出生起,从未遭过这等重击,颧骨剧痛无比,嘴角连连抽搐,但他只闷哼声。
黄门诏使随即拽着杜周,拖下车,朝长史大叫:“解开绳索!让孩子过来!”
长史忙把小儿抱下车,解开绳索,送到黄门诏使面前,黄门诏使朝路旁卫卒叫道:“让开!”
卫卒们看看杜周,又看看成信,成信也茫然失措,杜周这时却已恢复冷静,沉声道:“放他走。”
五十名轻骑护着车驾驶出东门,向长安行进。行十几里路,见前面辆宫中轺传车翻倒在路边,左边车轮断裂掉在地上,御夫昏倒在车旁,昨夜那个黄门诏使满身尘土,哭丧着脸站在路上。
杜周看到,命令停车,那黄门诏使瘸拐走过来,正要开口说话,杜周吩咐声:“拿下!”
五十名护卫立即拔刀抽剑,驱马围过来,两边林中也突然跳出数百兵卒,贼曹掾史成信执剑当先。
黄门诏使大惊,但随即打声响亮唿哨,向旁边林中大叫道:“兄弟们,起上!”
护卫们闻言,都扭头向林中看,杜周忙喊道:“快拿下他!”
眼神中,杜周才又另断定三点:
、那假冒诏使是硃安世;
二、小儿昨夜逃走后,又他主动回来,定是硃安世主意;
三、硃安世让他回来,定是因为无法逃出城,因此要趁自己带小儿回京途中,设计劫夺。
见减宣问,杜周不愿多言,只答说:“猜测。”
卫卒让开条路,黄门诏使挟着杜周,叫小儿跟着自己,慢慢退到人围外,来到汗血马边,叫道:“让他们扔兵器,退到路那边。”
杜周向成信点头,成信只得抛剑,其他卫卒们也纷纷扔掉刀剑,起向后退。
杜周腿上痛,被黄门诏使猛踢脚,重重跌到地上,黄门诏使抱小儿,飞身
话才出口,黄门诏使已抽出佩刀,两步飞跨过来。杜周车前有四名先导骑卫,黄门诏使唰唰挥刀,向前面两匹马腿上各砍刀,两匹马受伤惊跳,马上两个骑卫不防备,都摔下马来。黄门诏使行步如飞,又挥两刀,后面两匹马也相继中刀惊跳。众人大惊,尚未看清,黄门诏使已经飞身来到杜周车前,刀砍倒御夫,跳到车上,把抓住杜周,等杜周明白过来,黄门诏使只脚踩住自己肩头,刀已逼在颈项上。
黄门诏使大叫:“交出那孩子!”
众骑卫和兵卒全都惊呆,手执刀剑,围在四周,不敢乱动。
路边林中传来阵马蹄声,随后声马嘶,汗血马扬鬃奋踢,飞奔出来。
黄门诏使又叫:“快将那孩子给!”
减宣半疑半愧,不好细问,便道:“大人高明,在下这就去部署人手,沿途暗中防护。叫他自投罗网。即便那盗马贼不来,也须防备那起刺客。”
杜周点头道:“多谢。还有事。”
“请说。”
杜周在减宣耳边低语几句,减宣听后点头,随即叫来亲信书吏,低声吩咐番,那书吏受命去办。
部署已定,杜周上车,叫长史带着小儿,坐辆箱车,跟在自己轺车之后,随即命令启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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