驩儿怯生生走到孔霸面前,低低叫声“伯父”。
孔霸微笑点头,又对硃安世道:“硃先生能否移贵步到寒宅叙,家父也盼望能当面向硃先生致谢。”
硃安世道:“这就免吧,是朝廷通缉要犯,不好到你府上。”
孔霸略沉吟,道:“在下备份薄礼,原想等硃先生到寒宅时再敬奉,如此说来,请先生稍待片刻,在下这就回去取来。”
硃安世微有些恼:“这就更不必,岂是为贪你钱财而来?”
硃安世话未说完,吱呀声,门忽然被推开。
韩嬉回来,身后跟着位中年男子,儒冠儒袍,形貌俊逸,派儒雅。
韩嬉道:“这位是驩儿伯父,他是来接驩儿。”
硃安世和驩儿起站起来。
那男子注视驩儿眼,走到硃安世近前,拱手而拜,彬彬有礼,言道:“这位可是硃先生?在下孔霸[孔霸:孔延年之子,孔子十二代孙。孔霸少有奇才,西汉昭帝时征为博士,宣帝时为太中大夫,授皇太子经。元帝时赐爵关内侯,封褒成君,欲升为丞相,孔霸再三辞让而罢。谥号‘烈君’。参见《汉书·孔光传》。(注:《史记》记孔霸为孔子十二代孙,《汉书》中则记为十三代孙)]。硃先生跋涉千里、冒险护送驩儿,此恩此德,粉身难保,孔家世代铭记先生大义。”
路慢行,到鲁县。
硃安世先找间客店,和驩儿躲在客房里,韩嬉去孔府探口风。
驩儿握着那只木雕漆虎,坐在案边,直低着头,不言不语。
硃安世知道驩儿是舍不得离开自己,朝夕相处、同经患难三年多,他又何尝舍得驩儿?他和自己儿子郭续在起也不过三年多。
在途中,他又反复思量,驩儿娘不来投奔孔家,其中必有原因。除韩嬉所言怕牵连遗祸给孔家,也可能是孔延年胆小怕事,又或者他们兄弟向不合。如果真是这样,孔延年未必肯收留驩儿。他不收留,正好多个乖儿子。
孔霸忙赔礼道:“在下绝非此意,只是感戴先生大恩,聊表寸心而已。”
硃安世道:“你能好好看顾这个孩子,比送黄金万两更好。这县城小,你不能在这里久留,让人看到你和会面不好
硃安世不懂也不耐这些礼仪,直接问道:“你愿意接驩儿回去?”
孔霸道:“驩儿是孔家血脉,当然该由孔家抚养教导。”
硃安世本盼着孔霸能推拒,没想到他竟口应承,顿觉有些失落,低头看驩儿,驩儿黯然垂头,似乎也是样。但话已出口,不好再说什,便道:“这孩子吃不少苦,望你们能善待他。”
孔霸微微笑:“感谢硃先生如此爱惜鄙侄,请硃先生放心,驩儿是侄儿,怎会不爱?”
硃安世见他言语诚挚,才放心,扭头对驩儿道:“驩儿,来拜见你伯父。”
想到这里,硃安世不由得笑起来,过去坐到驩儿身边,揽着他小肩膀,温声道:“你们孔家是天下最有名望世家大族,你回到孔家,才能出人头地……”
驩儿动不动,默默听着。
“你先去他家住住看,过阵子,硃叔叔回来看你,你若过得不好,硃叔叔就带你离开。”
“嗯。”驩儿轻声答应。
“其实,你伯祖父未必肯收留你,这样就更好办,们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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