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微微颔首:“正是老朽。”
“是来看驩儿。”
“驩儿不在这里。”
“哦?他去哪里?!”
“长安。”
那门吏顿时沉下脸道:“知不知道干你何事?告诉你,主公不在家中,你走吧!”
硃安世又道:“不是来见你主公,是来看望你主公侄儿孔驩。”
那门吏鼻子哼,道:“这是孔府,岂是你想见谁就见谁?”
硃安世怒道:“就是皇宫,也想进就进!”
“你这盗马贼,家主公施恩,才没叫官府来捉拿你,你竟敢这样撒野?!”
意,不由得叹服,但也越发惊骇。
“想个新官职,叫中书令[《初学记·职官部》:‘中书令,汉武所置。出纳帝命,掌尚书奏事。”司马迁是历史上第位中书令。《汉书·司马迁传》:“迁既刑之后,为中书令,尊宠任职。’],专门替草拟传宣诏命、上奏封事。你既有这文笔见地,就由你来做吧。”
司马迁忙叩拜辞让:“罪臣刑余之人,不敢有玷朝廷。”
“不用多说,已经定。还有,这半部史记你可以拿回去,继续写。景帝和《本纪》写好之后,还要看。”
从东到西,从南到北,硃安世走几千里路。
“他去长安做什?”
孔延年神色微变,脸现愧色,犹豫片刻,才答道:“御史大夫杜周传令,命将驩儿送到长安——”
司马迁将史记书简搬回家。
现在这些史简不必再掩藏,卫真乐呵呵将它们卷卷整齐排放在书架上,司马迁坐在边,呆望着,心绪如潮。
命运如此翻覆,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升任中书令,于他非但不是喜事,倒像是嘲弄,就如打残条狗,而后丢给它块肉。狗或许会忘记旧痛,安享那块肉,但人呢?何况天子连丢给他两块肉,官位高升是块,续写史记是另块。纵使他不屑第块,
那门吏回头大声叫唤,几个仆役从院中奔出,各个手执棍棒。
硃安世见大怒,料定其中必有古怪,心中焦躁起来,便不再客气,把拽住那门吏衣领,顺手甩,将他摔到台阶下,随后抬步跨进门槛。那几个仆役见状,起涌过来,挥棒就打。硃安世抬腿踢翻个,挥拳打倒个,又夺过根木棒,连舞几棍,将余下几个全都打翻在地。
他扔掉木棍,大步走进院中,边走边高声叫道:“驩儿!驩儿!”
又有几个男女仆役奔出来,硃安世毫不理睬,继续走向正厅。那几人见他这般气势,都不敢靠近。刚到正厅,只见两个奴婢扶着位老者迎出来,那老者年过六旬,身穿儒服,须发皆白。
硃安世前次夜探时见过,便停住脚问道:“你是孔延年?”
他寻遍所有能想到地方,却始终不见郦袖母子踪迹。
转眼间,过年多,他又找回到鲁地,心里记挂着驩儿,便奔去鲁县。
到孔府,只见门户轩昂,院宇深阔,比前次在夜里看更加庄重气派。心想:果然是孔家,驩儿跟着,哪里能住这等地方、享过这等尊贵?
他向门吏报自己姓名,门吏进去通报,过半晌,出来道:“抱歉,家主公出门访友去。”
硃安世看门吏神色不对,疑道:“你整天看门,主人在不在家,还要进去通报才知道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