硃安世心道:是,刘彘车驾。
他数下宫卫数目,共六十四人。倒也不是太难对付。
又过半个多时辰,那些*员陆续退出,随后,只见队宫人黄门从前殿正门出来,中间有个四个黄门扛着架伞盖木榻,木榻上隐约坐着个人,自然是刘彘。
硃安世不由得握紧剑柄,睁大眼睛细看。
连宫女黄门共二十四人,护着木榻
这时已经是凌晨,天子早朝在建章前殿。上次进宫营救驩儿前,他曾细细查看过建章宫地图,从他藏身处向西直行里多路,到宫区中央便是建章前殿。正南对着玉堂,前殿与玉堂之间,则是中龙华门。
硃安世知道刘彘寝处必定守卫森严,故而没有打问。行刺只能在途中,正巧刘彘罢朝后要去上林苑,必定是下建章前殿,走中央大道,穿中龙华门,过玉堂,出建章南门。既然骑队在玉堂之南等候,自前殿到玉堂,途中只有常备护卫。
于是,他避开巡守,路潜行,来到南端鼓簧宫。又沿着宫墙折向西面,趁着天色昏蒙,路躲避,到达南区中央玉堂。
堂下有间黄门寝室门虚掩着,他推门溜进去,房内无人,应该是应卯去,正好藏身。
他透过窗户,查看地形,见北面座门阙,巍然轩昂,是中龙华门。通过此门,条青玉大道,直达建章前殿。宫中人行走,都是沿着周边阁道,宫殿之间场阔数里,空空荡荡,根本无处藏身。他窥望良久,抬头看到中龙华门,忽然想出个主意,趁天色未亮,离玉堂,悄悄行至中龙华门下。
日早朝什时辰?”
“卯时。”
“罢朝后呢?”
“天子要去上林苑游猎。”
“骑队在哪里等候?”
中龙华门门檐距地有两、三丈高,硃安世取出绳钩,向上用力抛,勾住檐角,随后猱身上攀,不多时,攀到门顶。顶上四角飞檐,檐脊各有条木雕漆金飞龙,龙身径长两尺余,刚好能遮住身子。他便蹑足来到左边两条檐脊交会处,缩身伏在凹角里,四处望,周围宫殿在几十丈之外,若不细看,应不会有人发觉。
他趴伏在那里观望,半晌,晨曦微露,天色渐亮,隐约遥见建章前殿高台上,黄门宫女往来急行,应该是快要早朝。果然,不多时,就见许多*员陆续由阁道登上殿侧台阶,依次从大殿边门进去。
他抬头向西北遥望,越过宫殿高墙,那边是太液池,能依稀望见青峰耸立、白水蒸雾,水中央隐现座楼台,是渐台,驩儿正在那里,被囚在石室之中。
他默默道:驩儿,硃叔叔来救你。
过不多时,只见队宫卫护着辆金碧辉煌八马车驾,行至中央台阶之下,马头朝南停好,宫卫分作两列,整齐侍立于车驾两侧,各个手持长戟,笔直竖立,纹丝不动。
“玉堂之南。”
“好,多谢!告辞!”硃安世转身出门。
司马迁追上来问:“硃兄弟,暂停步,你究竟意欲何为?而且,也有事问你,那孔壁《论语》——”
硃安世心中有事,更怕牵连到司马迁,因此并不答言,快步出门,纵身跳上墙头,翻身跃下,原路返回。
他又爬上飞阁,攀着辇道下横木,躲过上面巡卫,凌空攀行半里多,越过城墙,来到建章宫,溜下飞阁石柱,躲进草木丛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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