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因在她眼中，这十六岁
少年，这种刚强坚韧与惨烈冷傲气度，已与千年之后另
个身影相重合。那人命运，即将如夏花般绚烂，最终却湮没在荒烟漫草之间，随风而逝……
就算是上古大神，就算已推算出这结局，那又如何呢？就算她是众生之母，却仍是不能阻止这场悲剧上演。
念及此，女娲唯有付诸叹，说道：“但你现在，能守护得住你所爱人
？”半晌，杨戬不答，却是咬紧
唇，脸上现出痛色，众人知道，这几句话已触动他心事。
女娲又思付番，终于下定决心，道，“杨戬，你天赋异禀，天生合适于修真。将来，虽然
定要离开，但是，道法，却仍有意在三界内留传承……”
沉香凛，惊道：“这怎可以？女娲娘娘要收这杨戬为徒？”三圣母却摇头道：“不可能，授业恩师正是女娲娘娘啊！”沉香奇道：“娘，您是她老人家弟子？”三圣母微微笑，回忆道：“只见过恩师三次，平日都是由仙官照顾授艺。但是娘娘对恩德，却是这生最美好记忆……”
凝视着这个十六岁少年。
这是个怎样女子，睿智而端庄，天地万物都因她而失色，流露出无法用言语形容仁慈，似乎亘古以来，她便同情着芸芸众生悲喜，呵护着所有生命希望。是，希望，看着她略带关切神情，杨戬心中坚冰点点地融去，仿佛又成那个陪伴着亲人、无忧无虑孩子。
众人见他脸上黑气，在青光中缓缓淡去，消失，周身深浅不伤口，也慢慢愈合如初。
三圣母已跪倒在地上，脸上全是激动与舔孺之情，倾听着那个轻柔声音再度响起：“是女娲，天地间众生源头。杨戬，瑶姬孩子，放弃吧，只有放弃，才能远离你将来苦难。那苦难本是三界共业使然，却由你人来负担，那未免太不公平。”
女娲……女娲大神？镜里镜外响起遍惊叹之声，杨戬却只安静地看着女娲，半晌，问道：“你是上古大神，为什要来救这种天地不容罪人？”
女娲向三圣母所在处扫眼，似是无心，但目光中颇多悲悯之意，杨戬此时却似下极大决心般，突然双膝着地，向女娲连叩三个响头。
沉香啊声，叫道：“他……他拜师！”女娲也现出笑意，正欲说话，杨戬已抢先开口道
女娲轻叹道：“你认为自己是罪人？”
杨戬紧紧捏住拳头，不言不语，他怕自己开口，就会将所有痛楚与愤恨全都倾诉出去，虽然，那个不堪回首生日之后，他头次有如此强烈倾诉欲望。
女娲看出他心事，温和地劝道：“万事都是命数使然，天条是命数，你父母遭遇也是命数。你不用对此耿耿于怀，将切都归咎于自己，更不可轻试以人之力，去扭转这注定因果。”
杨戬冷笑，凌厉而傲然目光现即隐，沉声道：“命数，却从不信什命数。天下之事，只有靠自己才堪争取，所爱人，也只有靠自己才能守护！”
谁也未料到他竟会用如此语气与这上古大神说话，龙八低骂声：“真是狂妄！”但女娲神色却因之更加和蔼，甚至有些隐约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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