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八戒招得手,连自己都大出意料之外。他飘在湖面,边举耙等杨戬出来,边向嫦娥频得意泮泮地卖弄不已。桥上嫦娥也自意外,目含激励之意,看向猪八戒。猪八戒和这目光触,如被电触,脸上竟飞起抹霞红,只恨不能飞扑上桥头,倚在嫦娥身边大吹大擂通。
水浪卷上,将他肥大身子击飞出去,重重撞在岸边石砌上。猪八戒声疼叫,余光却向桥上瞥去,见嫦娥正因他而掩口惊呼,顿时大喜,忍疼抖擞起精神,大叫:“看,你也不过如此!就你这两下子,还执掌天条?怎,不服?大家水里比划比划!”爬起身,跳入水里。
他曾执掌天河十万天兵,更得过孙悟空“下水得念避水决,不如师弟你”之评,在水中自视极高。此时紧握钉耙,只盼吓住杨戬,好侥幸胜个招半式,在美人面前挣回面子。但天不从人愿,水上冷冷声“找死!”道银芒便直击下来,他大吃惊,本能地抬手去挡,却挡个空,正自楞,后领紧,已被杨戬牢牢扣住。扬耙欲向后击,杨戬法力透入,顿教他全身酸软,哪还有余力反抗?
杨戬拎这肥猪后颈,腾身上岸,掷于地上。嫦娥急奔过来,关切表情毫不掩示,叫道:“元帅,你没事吧?”猪八戒喜,勇气大增,瞪着杨戬厉声道:“杨戬,可告诉你,是西天如来亲封净坛使者!来,给你,来,你动下瞧瞧!”
净坛使者?杨戬看眼嫦娥,冷笑:“就动
这里撒野,可别怪老猪不客气!”
杨戬冷笑:“倒要看看,你今天还有什本事。”
猪八戒也是声冷笑,装模作样地理理头上小辫,凑近嫦娥,涎着脸道:“仙子,你先去岸上观战,看老猪今在为你出气!”
嫦娥手抚玉兔,螓首微点,站起身斜睥着杨戬,不屑地冷哼声,衣袖拂处,身如燕子穿林,飘然落上湖边小桥。
猪八戒半边身子都酥,欣喜如狂,只想:“能得嫦娥如此看重,就算立刻死,也死得心甘情愿。”向桥上招招手,回过身来,挽起衣袖,叫道:“二郎神,今天教你好好领教下你猪爷爷真本事!”
腾空而起,猪八戒法力到处,小舟变成钉耙飞入手里。杨戬也悬空而立,手摇墨扇,冷冷地看着他扬耙作势,攻过来。
手中墨扇上下翻飞,见招拆招,目光却情不禁地向岸边小桥上看去,只见嫦娥星眸婉转,神色变幻无休,时而秀眉轻蹙,时而隐现担忧,显然为猪八戒而发。杨戬心中黯,内息忽而紊乱,口气竟没提得上来,猪八戒钉耙砸下,顿将他压入水中。
初春时节,湖水犹寒,杨戬蓦然惊觉过来,暗骂自己声。虽说净坛庙受伤并不算重,但几日来事乱且杂,未曾调养恢复。再加上刚才心神忽分,岂不是自找苦吃?但嫦娥鄙视表情,却挥之不去,始终萦在眼前。
深吸口气,平复心境。头低,白衣上已渗出血迹,在水中溷将开来。知道是崩裂宝莲灯旧伤,他运法力止住血水,默拈法诀,上朝神铠已着在身上。
暗自恼怒,多少年没这般失态,竟因嫦娥被那头猪击落水底,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笑话?身形冲天而起,挟着大片水浪,咆啸着直扑猪八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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