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30年，实在遇到国产
东西不着调，你可以买外国产，可在1982年，别说是外国进口容器
，换
家化学仪器商店都挺难，南湖地区就这
家店，还是平江分支机构。换句话说，你在这里看到东西是个什质量，平江也就是什质量。
真说好东西，北京大约是有些，集中全国最精华科研院所地方，总有些实验是避不过去。
可在河东省亩三分地，大牌研究所估计是有自己进货渠道，而以西堡中学或西堡肉联厂挂牌实验室，想买东西就只能到普通商店来买，又要精度又要质量，显然是做不到。
杨锐只能默默蹲在库房里挑选。
黄色大灯挂在五米多高顶棚上垂下来，颇有些昏暗，铁架子之间宽度也窄，杨锐蹲会，就觉得受不住，心想：还好是每天锻炼身体，要是照着以前身体，接下去两天就甭想干。
在80年代自建实验室是件很痛苦事，那些没责任心国企工厂，既不关心自己做出来容器是什玩意，也不关心使用人拿到这些容器以后要遭多少罪。
如果真是中学实验室，那老师只要在台上解释句“同学们请注意，你们用所有容器精度都不准，条件有限啊”，这事儿就算是过去。
可当有人要做研究型实验时候，麻烦就大。
首先，就得假定所有设备仪器都是不可信，然后自己重新测量次，把偶尔出现精度准确几件给挑出来，才能用于实验。
这种感觉，就像是传说中挑选狙击枪子弹样。工厂哗啦啦弄堆子弹，士兵蹲在那里个个捡，个个比较，然后拿去战场上用，当然，比起更久远甲午海战临阵磨炮弹是要强些，却也强有限。
起来帮忙姚尺是个机灵小伙子，发现杨锐换脚换频繁，伸着脑袋看圈，道：“要不然，咱们把东西搬到门口去挑吧，把门打开，再搬个椅子，人能轻松些，就是有点挡着人家路。”
“先搬到门口。”杨锐想想，从兜里掏出包大雁塔，给姚尺道：“你去给外面师傅们散个烟，就说
们多挑
好在杨锐做研究生时候，也遇到过此等糟心事。他导师没什名气，经费自然也不多，购买设备仪器时候，通常都是支持国产，虽然21世纪国产仪器是比80年代国产仪器强不少，可学界精度要求也在不断提高，到最后，调试仪器活计还是只能留给杨锐等研究生。
杨锐借着给学生做实验，先把新买来容器全给检查遍，结果互相之间都对不上号，不禁心都凉，烧杯之类刻度固然只能表示个大概，可天平砝码都不平是要闹哪样？
国营化学仪器商店也知道是怎回事，当杨锐将容器抱回去时候，那坐在柜台下打毛衣中年妇女眼都不眨下道：“只换不退，要挑到库房里挑去，柜台上东西不买不动哦……”
大约是说次数多，这句话被说出来时候，还带着特意节奏。
杨锐像是被催眠似，和几名学生乖乖将容器送到商店后面库房里，然后将铁架子上纸箱子个个搬下来，像是挑子弹士兵似，蹲在地上，默默挑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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