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起来,就恍若多年呀。”
“酸。”程裕又瘦又小,却留着脸络腮胡子,用杯子碰杨锐,笑道:“啥也不说,小杨,不对,杨兄弟你还年轻,们也挺年轻,以后多多来往,有是机会喝酒,话不能说尽,对不对?”
杨锐笑着说“对”。
“不用说尽,就说个。”郭威也端着酒站起来,道:“老景大舅哥来时候,老张正发烧,他自己昏昏沉沉不知道,们心里着急啊。农场里没药,嘿,有也不给们这些人用,最烦人是煤不够,煤要用汽车拉啊,费油很,都是按人头分,们把剩下点煤都给烧,还是不够,就发动难友们捐煤,结果还是不够,和老景去找管教要,也只弄到几块碎煤,后来大舅哥就来,拿1000块外汇券来,1000块啊,管教当时摸不清来路,赶紧报告厂部,当天就有医生来救人,煤也送好多块,那个冬天,暖和啊。”
“好多难友都是用老景钱过冬。”程裕擦擦眼睛,感慨句。
景存诚回到北京,不仅将自己大家子人给调回北京,些刚刚平反老战友和难友,他也尽量想办法给留在北京,这其中,杨锐留给他外汇券,发挥不小作用,最起码,用外汇券买茅台是不限量,买中华烟也是不限量,这些东西,好用时候自然是相当好用。
他老战友和难友们也愿意留在北京,和河东省平江市相比,北京条件就太好,尤其是公共设施,无论是澡堂、游泳池,公园、医院或者学校,北京设备水平都超过其他省市大截。
最重要是,北京是中国政治中心,而在税收改革以前,北京和地方关系,更像是宋代开封府与地方关系样。
离开北京就是贬斥,回到北京就是重用。
景存诚当年室友张江、郭威和程裕都到北京,前者安排最好,去卫生部宣传司做排名第7副司长,虽然有点像是养老职位,但能在中央部委养老也算是不错,而且,作为副厅级干部,只要熬时间够久,未尝没有再上步可能。
景存诚哈哈笑,道:“什
郭威和程裕各自去央企,至少解决生活问题,心情也都不错,除此以外,景存诚还请两名老战友来,人在外交部,人在教育部。
等他们到,景存诚就像杨锐介绍,并道:“你们不是想知道手里外汇券是怎来?实话实说,就是小杨借给,你们啊,现在都来拜见债主啊。”
“都说是债主,还小杨小杨叫,要叫杨兄弟。”张江说着就握住杨锐只手,另只手拿酒杯敬他,道:“当年在德令农场,发烧时候就想,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里,后人怎评说,管不着,没有将自己最好年华奉献给国家,反而浪费在冷冰冰高原农场,真是浪费……没有想到啊,老景先出去,后来又把们都给拉出来,老景给讲你说危机公关,说太好,太好……”
说着说着,张江说不下去,口气将杯中酒给喝空。
景存诚见他眼眶红,不由调笑道:“老张,你这喝酒,浪费好茅台啊。再说,当年什当年,不就是去年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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