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开动不久,乘警和列车员路过,果然有看客提前通风报信,大家将钢镚往怀里揣,什事儿都没有。
不过,现在就是这样条件,副扑克牌还要五分钱呢,谁也做不到旧就换。就现在评价体系,扑克牌掉角少于两个,都算是好牌,实在掉角太多话,就把所有扑克牌角折去,对付着还能玩阵子。
何成和曹宝明熟练拿两毛钱钢镚,和王国华蜷腿坐在床上,准备开战,苏毅和黄仁帮女生放好东西,也站到边上,安心观战,不会功夫,半节车厢人都被吸引过来,或者打或者看或者聊,玩不亦乐乎。
李学工性格偏软,有点担心道:“玩牌怎还拿钱出来,万有乘警过来呢?”
“乘警过来就块玩。”最早加入学生战团是位个体户老板,这阵子叼着烟,腰里系着条漂亮金属扣皮带,颇有点土豪味道。
李学工毕竟是个学生,见他这说,也就把头缩回去。
放假回家能坐卧铺,令锐学组学生无比兴奋。
80年代火车运力本来就是极紧张,平常时分,在节额定100多人车厢里塞上五六百人都属正常,临近春节高峰期,想买硬座都要提前几天排队,能不能拿到还得看运气。
王国华马当先登上硬卧车厢,见车厢里都是铺人,顿时乐不行,大呼小叫喊人打牌,且道:“今天定要玩个通宵,睡觉是王八蛋。”
刘珊立刻瞪他眼,道:“你想打牌也不能影响别人休息,车厢里除咱们,还有别乘客。”
“喜欢可以起来打牌呀。”王国华嬉皮笑脸说:“这宽敞车厢,不利用起来多浪费呀,你看看那边硬座车厢,人山人海像是装活猪样,咱们这里还有空打牌,你也不说享受下。”
杨锐听见,想想起身,从随身包里掏盒烟出来,拆开发给周围观战人,随口聊上些闲话,又让王国华等人声音小点,接着,再请铺位在门口几位帮忙盯下。
80年代中国人既矜持,又现实,烟酒是让关系融洽最好催化剂,即使是从不认识人,发支烟,喝杯酒,就能勾肩搭背变成好朋友。
当然,般人是舍不得递烟送酒,像杨锐这样,下子散出盒散烟法,往往只在z.府机关出现,不会在列车里浪费。
腰里系着漂亮金属皮带个体户向杨锐翘翘大拇指,接根烟,云里雾里抽起来。
不会儿,车厢里就变烟雾缭绕,人声却自然而然降低。
许静用手在鼻前扇扇风:“臭都臭死还打牌,不如蒙头睡觉。”
“你以为被子就干净?上次还看见人用被子擦脚擤鼻涕……”王国华接着特意指出说:“先擦脚,后擤鼻涕。”
许静被恶心不行,不等他说,何成先怒:“再说不打牌,胃都难受。”
“别介别介,咱不说,来,赌资送你。”王国华高兴拿出扑克牌来丢在床上,又掏出口袋钢镚,都是分两分,间中还有大颗五分,被王国华在裤子上擦擦,又揣回去。
扑克牌看起来就很旧,背面图案都被磨花,若是记性好,看过两遍,大概连牌面是什都能记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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