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家办追悼会，人家也不会铭记于心
，最多三五天功夫就忘掉
。”
“你个死丫头，咒谁死呢？”姚母又有抽鞋底冲动。
姚悦吐吐舌头：“是你提起来。”
“
提起来也不行。”姚母气呼呼，找着理由棒打鸳鸯。
吴姐看着好笑，站出来劝道：“阿姨，消消气，姚悦，你也得多听你妈妈意见。”
景硬扎，可以让单位将买来不久车低价卖给自己，然后让公家再掏钱买新车。
不过，普通水平个体户，还是只能买较旧二手车，比如北京吉普，就是小地方个体户最常买车，再小
点地方，说不定只能买美国吉普，往往出厂日期比二战胜利纪念日还要早。
姚母在商业系统内工作，自己工资虽然不高，见到世面却广，对于那些赚些钱，就花几万块钱买辆旧车人，姚母是不怎
看得起。
这里面当然是有个参照对象。如果是以前，哪怕是万块钱旧车，也是姚母不敢想，她个月工资几十块，加上各种杂七杂八收入，年下来也就是千块，万块收入说起来是十年，攒起来，三十年也攒不出来。
但是，当姚母将杨锐那个钢笔女婿作为标杆，眼界就完全不同。
姚母也不是真得要打，呼口气，拉着姚悦到边上，道：“你现在年纪还小，先要保证学习，再要保证工作，最后才是谈对象，懂不懂？”
吴姐也同意点点头。77年恢复高考，她就开始考试，那年她才24岁，刚刚结婚。考三次，吴姐孩子都两岁，她才考上大学，对学习和大学，几乎抱有宗教般虔诚。
事实上，学习和大学也给予她无尽光辉和恩宠。在高考以前，吴姐是街道火柴厂女工，每天工作重复，且工作量大，既难照顾家庭，也难补贴家用，婆婆家里人对她也不是很看得起。
然而，切在考上大学那刻发生改变。家人尊重，街道锦旗，邻居羡慕……到现在，就连五岁儿子都会奶声奶气说：妈妈是大学生……
每每想到大学带给自己改变，吴姐就忍不住
能花万块钱买支钢笔送女儿，那是什样人？是辆旧车个体户能比得吗？
个体户赚钱多，但要说生活好，其实也未必。80年代中国，钱有时候有用，有时候也没用。有钱人不敢用钱情况更是不少。
姚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女儿嫁给个体户，再有钱个体户都不行，她非常担心发生这种情况，不等姚悦说话，就道：“女儿，你可不敢和个体户谈对象呀。你别看个体户走在外面，副大款模样，他不好办事情多着呢。远不说，就平江这里，你看有几个大款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体户，真有钱，都想方设法弄个身份，要不然，个不小心就被抓走，没有个单位，都保不住自己人，钱多有什用？”
姚悦哭笑不得，说：“看你说危险，好像动不动就抓人似。你和爸是有单位，也没见单位帮你们什啊。”
“平时看着不显，要紧关头，总归能用得上，最不济，等和你爸死时候，不用你和你妹忙活，单位给办追悼会，个体户连个追悼会都没有，死都死悄无声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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