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时想，她爸要是不死，她就去死算
。很奇怪，十三四岁
初中，身边同学都快快乐乐忙忙碌碌，只有她，脑子里有着这样念头。
“……
好怕他。”
在遥远记忆里，她还是小小
个时候，曾经坐在她爸怀里。那时她抬起头还看不到桌子，伸出两只手才能摸到桌子边缘，坐在她爸身前，占着他椅子小部分。她爸在打牌，手在桌面上来来回回，她就仰头看着。男人嘴里叼着烟，烟灰不小心掉在她脑袋上，那男人顺手用手指擦掉那点烟灰。
更多，是不好回忆。
‘你再瞪？你再对老子瞪眼？’这句话接下来就会是个耳光。
不管是激烈还是舒缓音乐，用耳机听还是外放，她都觉得听着头晕，这是脑震荡后遗症。药效过后，她甚至开始失眠。
那场突然大哭，好像让她恢复感知，但是伴随而来就是各种各样情绪，脑子里东西太多，只要躺下去就是泥沼样连连噩梦。
她从短暂梦中惊醒，梦里她没有被她爸杀死，反而是她用刀杀死她爸，但是死人又回来，不管她去哪里都跟着她。
游余早在她惊醒时候就也跟着醒，她在这边睡觉很轻，有点动静就会醒来。见到池唐坐起来，捂着脸发出细细吸气声，她过去跪在床上，像先前样抱着池唐。
“做噩梦？”
个护工，个中年女人在这边待着。但是其实池唐这边并没有太多事，偶尔擦脸，打饭盛粥都有游余干，护工乐得在这偷懒，只偶尔扫扫地，其他时间都不见人。
池唐哭过次后，看上去反而更好些，说话更多点，她主动对游余说：“你回去吧。”
游余没有答应，她问她：“回哪里去？”
池唐就沉默，她动动唇，眼睛忽然又红，“你在这耽误时间。”
游余：“你不舒服，留在这照顾你。”
是无数个巴掌和拳头，最后是刀。
“他那天向走过来，就很怕……”
游余抬起手，温暖手掌捂住她眼睛。她慢慢躺下去，靠在池唐身后。
她真希望，池唐这辈子，都再也不要有这样哭泣时候。
池唐没回答。
她过会儿抬起头，重新躺回去。游余不走，就坐在她旁边。
池唐看着对面白色墙壁，说：“他定会被枪毙。”
她是在说她爸。
“恨他，上初中就恨不得他去死。”
如果她真不舒服，和她不熟悉护工在这里，池唐定不会说，她宁愿自己忍着，游余不放心。她照顾过病人，小时候还照顾着卧病在床母亲。病人都是很痛苦，而心理上痛苦可能比身体更甚。
池唐没有再让她走，但是辞退那个不做事护工。她妈也没管这事，反正她来过趟看她，就算尽到义务。
病房里大部分时间还是只有她们两个。
“你想听歌吗？”游余主动问她。
池唐：“……听着头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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