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霁生像是被老师点名小朋友,很是难为情,赶紧把手藏在身后,他手上有做编织品留下来茧子,茧子很厚,才不容易被细长竹签给插到,皮肤粗糙,指甲也不够干净,还有没拨弄出来泥土,要是到冬天指关节位置还会皲裂,有点冻疮都是常事。
“…们这儿…不兴抹这些…”何霁生嘴笨,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城里男人都兴抹这些玩意儿,“之前见过妹妹抹脸…用雪花膏…”
沈檀敏感,以为何霁生拐弯抹角讽刺他,“你什意思啊?男人不能用?男人也会老!也会丑啊!”
“没有!没有!”何霁生连忙摆手,在他眼里,沈檀只是长得细皮嫩肉,胳膊挺有劲儿,
“你看够没有啊?”沈檀将护肤品盖子盖好,抬着眼皮轻蔑地看着何霁生。
何霁生是个愣头青,没见识,好奇心又重,大概是很久没有人来他家做客,热情呼之欲出,眼神恨不得焊在沈檀身上,点也不知道收敛,也就沈檀是个男人,那个女人被何霁生这盯着看,早就骂他流氓。
“沈老师,你这是涂什?”何霁生笑笑,他也学着别人称呼沈檀老师,“画画吗?”
其实他觉得沈檀也就是脾气差,心眼儿不坏,长得也好看,城里人懂得有多,还会画画,还是“老师”,哪哪都比自己强。
对牛弹琴,只是说话沈檀都嫌累,“保养啊土鳖,你今年多大岁数?”
何霁生怕沈檀发脾气,摸黑找到电闸位置,熟练地推开电闸,家里下子亮起来。
他小心留意沈檀脸色,隔着那层雪白“风湿止痛膏”,他实在看不清沈檀表情。
“来外面吧…”何霁生讨好着,主动帮沈檀将吹风机拿出来,“明天…就叫人来修…今天晚上你先将就下。”
沈檀脾气大归大,也好哄,有人鞍前马后伺候,他也没什不舒坦,大剌剌地往堂屋坐,摘下发箍吹头发。
乡下到夜里安静,再加上何霁生住得偏远,周围本就没什邻居,吹风机动静就格外大。
“三十二…”
三十二?
沈檀有点意外,他多看何霁生两眼,大概是常年待在家里做工,何霁生跟有些汉子比还算干净,看着比山里同龄人要年轻。
跟沈檀肯定是没得比,沈檀也不会当着面儿夸他。
挤兑何霁生两句才是沈檀想做,他贱嗖嗖来句,“不保养就跟你样咯,皮肤粗糙,长皱纹,老得快,你看你那手,被你摸下都得受伤。”
沈檀头发吹多久,何霁生就在旁边守多久,直到沈檀头发吹个半干,他发质很软,没扎马尾,发长刚好到肩膀位置,很秀气,不开口话,越看越像个眉清目秀姑娘家。
何霁生以为这就算是完事,没想到沈檀又从里屋拿出好几个小瓶小罐东西。
高点玻璃瓶里倒出来是水样液体,沈檀用手指轻轻拍在脸颊上,浑圆小罐子里是乳白色膏贴,沈檀抹脸又抹手,连脖子都没放过。
随后拿出个银色金属用具,推开关,发出呜呜震动声,何霁生瞪大眼睛,沈檀拿着那玩意在脸上来回滚动。
各式各样水乳往脸上吐层又层,完事儿还得刮腻子似用东西多推几遍,这是有什讲究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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