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遥这狗脾气,江仲林许久没领教过,如今时隔四十年,他似乎也接受良好,没再多说给她将温度调低度,见俞遥盯着他点温度调控器,江仲林不太放心,离开前还叮嘱:“不能再调低,那床薄被睡觉前也要盖。”
他说这些话时候,隐隐能看出当年模样,个絮絮叨叨小青年。等江仲林走,俞遥躺回床上。
年轻时候江仲林自己其实过得马马虎虎,不怎在意这些事,不过和俞遥结婚之后,就对这种琐事上心起来,好像明白自己成家,要好好照顾自己爱着妻子。他每天忙着研究,丢三落四,不怎记事,要注意事只好随手记在本子上,出门前回家前都拿出来看看。
俞遥有回好奇翻翻他那备忘录本子,发现上面记乱七八糟,工作生活相关混杂在起,有写‘今天下班回家买卤鸭’‘俞遥不吃姜’‘结婚三月纪念要买花’之类,也有很多他研究上些问题,俞遥看不懂,也没太在意,只觉得都2018年随身带个本子当备忘录,简直傻,直接记手机上不就行。可江仲林说,很多事要亲手写在本子上,才更能加深记忆。
想着这些,俞遥心里烦躁渐渐平静下来,她仰面看会儿黯淡下去天花板,伸手把旁边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,闭上眼。
晚上,俞遥在二楼客房休息。江仲林房间在楼,就在她这客房底下。
俞遥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,也不知道是房子隔音太好还是江仲林太安静,俞遥点都没听到底下传来声音,连房间里制冷设备都没有点声响。
陌生房间摆设简单冷清,看就是没人住过,虽然没有奇怪味道,但就是令俞遥觉得不舒服。她年轻时候任性要命,二十多岁之后才终于好点,不过也就只是好点点而已,所以她忍会儿就忍不下去。
掀开被子,她跳下床,在地板上用力蹦跶,制造出咚咚咚声响。底下人要是不聋,肯定能听得到。
果然,没会儿,楼下江仲林上来敲门。
“俞遥,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俞遥又想起下午坐在沙发上,江仲林说起这句话时神情。从见到她以后,他直表现很平静,这种平静甚至有些过头,以至于让俞遥觉得不正常。四十年没见妻子忽然出现,难道不该稍稍激动下吗?
可能真是四十年太久,久到能完全忘记个人,什感觉都没有,自然也就不激动。要是真这样,其实也正常,这个世界什都变,人当然也能变。
楼下江仲林坐在落地窗前椅子上沉默着,眼镜被他取下放在边小桌子上,那双属于老者眼睛里没有平静和能洞悉人心睿智,而是带着种回不过神茫然。
这时,又从楼上传来咚咚咚有节奏
“怎,是有什事吗?”
俞遥打开门让他进来,没事找事说:“房间里太热,睡不着。”
江仲林还是穿着长裤长袖,看上去还没有睡。奇怪,般老头子不都是早睡吗?
看看室内温度显示,江仲林心里暗叹口气,语气和缓说:“今天降温,室内温度调到28度是最适宜,再冷点容易感冒。”
“那不行,就觉得热。”俞遥非得这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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