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月朝堂发生太多事,郁宁确实不知道侯府老夫人去世,他甚至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特许他回侯府。
大门被人用力推开,郁北征眼角泛红,漆黑眼珠锁住明妃,阴沉沉质问:“你为什要杀父皇!”
“父皇封你为妃,待你不薄,你到底为什!”
郁北征疾步走过来,拎住明妃后颈,直接把他拽起来。
明妃在年轻力壮他面前,挣扎不得,身上被子滑落
明妃却把自己裹得更紧,脚缩进被子中,哑声说:“不用。”
郁宁看他半晌,问:“你为什要杀父皇?”
明妃眼神空远:“早就想杀他。”
郁宁追问:“为什?”
“为什?寒窗苦读十年,本可金榜题名,实现抱负,却被关在这深宫,做不伦不类男妃,和群女人起伺候他……怎能不恨。”
六皇子匆匆赶来,沉默地走到他们身边,脸呆滞,脸上看不出表情。
郁宁问:“明妃呢?”
皇后指向东边暖房,“被关在里面。”
那里有好几个侍卫守卫,郁宁要进去不会有什危险,但林华还是紧紧跟着他,生怕郁宁也被他刺杀。
明妃身上裹着层灰色薄被,被子上有几处染着血,想必是从那张床上披过来。
毕竟,这个人,也曾拍着他后背叫他小七,也亲手端药喂到他嘴边,是他父亲。
“小七。”
皇上微弱声音将他从复杂情绪中唤回神。
郁宁走到他身边。
“叫、叫你皇兄们都来。”
。
太医院院使正双手颤抖地给皇上止血。
皇上躺在床上,床下被褥几乎快要被鲜血染透,血全部源于皇上腹部,那里除有个血窟窿,还有十九年前被饿狼撕咬疤痕。
“太子。”皇后声音带颤,似乎是被这场景吓到,见到他松口气。
“父皇怎样?”郁宁问。
他咬住唇,脸上再也没有平日云淡风轻,唇角带血,眼神幽暗,狠狠地说:“恨,恨他!”
郁宁沉默地看着他。
像是看着另个人,如囚笼中压抑许久,濒临绝望困兽,终于爆发。
“可是,你想过没,这是诛九族大罪。”
明妃轻笑声,“太子,上个月侯府夫人去世,至于其他,为前程把送进宫人何需在意。”
他长得高却消瘦,薄被将他完全包裹住,只露出脚,和脚边浅绿罗裙。
那不是男子衣服。
郁宁愣下。
在他印象中,明妃是知书重礼之人,绝不会像三皇子那样穿女装。
“去给明妃拿套换洗衣服来。”郁宁对外面人道。
郁宁抿唇道:“已经叫,他们都在路上。”
“好、好……”
“小七,其实,其实,……”皇上用力地睁睁眼,“很喜欢,你,母妃。”
最先赶来是住在皇宫三皇子和贵妃。
郁宁和皇后起走出房间,把空间给他们。
拿出针要缝合伤口院使满头大汗,他神情紧绷,似乎是没听到他话,而其他太医全部跪在地上,以头触地。
郁宁大概知道。
他愣愣看着面容惨白扭曲皇上,时间心里涌上百般滋味,不知作何反应。
他曾是想让他死。
可是,当他真在他面前要死去时,他茫然同时,有丝丝恐慌和钝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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