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绢布抹把嘴边血,陆涛转头瞪向传信人。
“总不能个都没回来吧?”
那传信兵丁瑟缩下,不由自主地放低音量。
“有是有,但……没见到总督船,”
兵丁结结巴巴地回道。
整场战斗持续两个半时辰,十几艘楼船全数被击沉在三枝河,江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体。
边军过来收尾,却没找到陆备尸体,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给卷入河底,或是漂到下游不知名地方。只是再往前走就是陆家地盘,宁非虽然半点不打怵与陆涛正面刚,但他这次占大便宜,暂时还不想横生事端,索性就打道回府。
消息传到岐江城,陆涛握着军报手都在颤抖,喉头甜,咳出口鲜血。
十三艘楼船!十三艘楼船!
就是抓鱼,网下去还得有几条漏网,怎就全都沉在三枝河?!
在南江与三枝河交汇口这场战斗,被后世称为史上最令人不可思议水战之,然而在当时,除水战亲历者之外,几乎无人知晓。
史学家们只能从时代口耳相传谣言野史,以及在三枝河口发掘沉船残骸中,隐约窥见那场战斗残酷。
在这场战争中,过万西胡兵丁葬身水底,雄霸百年陆氏船队,楼船几乎损失殆尽,自此元气大伤。
这其中除有火炮威胁外,还有胡骑惊惶干扰督船和把头操作,导致船误入暗礁区损毁原因。
没有吃过炮弹陆家船手,是不能理解西胡部族对于火炮恐惧。他们不明白为什只听到声闷雷响,这些胡人就像是疯癫样,没头苍蝇似四处寻找躲避地。甚至有反应激烈,在发觉自己乘坐船已经,bao露在对方炮口下,干脆不做二不休,直接闭着眼跳入滚滚南江水中。
“天元……天元船是六艘被墨宗火炮打沉,就……就只见总督船落入南江,五家洼那边凤高浪急,总督船落水就被卷出去几丈。后来……后来几艘船上胡人哗变,船手和把头根本控制不住发疯胡人,接连两艘撞上暗礁,混乱中也来不及去救人。”
听他这样说,陆涛又是阵急火攻心,呕出两口鲜血。
可现在着急生气也没什用处,陆备生死不知,但陆家船队却不能垮掉,还得找人撑起这个烂摊子。
这个时候,他忽然开始无比怀念长子还
他越想越气,越想越心疼,胸口阵阵气血翻涌。
倒不是心疼那万多胡兵,那些都是祸患,迟早要被撵回草原,沉南江也不可惜。
他心疼,是陆家多年积攒下来家底。
从今以后,陆家再也没有能在内江称霸楼船,精心培养船手和把头不知能回来多少,更糟糕是,这事要是真传扬出去,陆家声势就算是完。
“陆备呢?陆备人在哪儿?”
怎回事?到底为什?!
可是很快,他们就问不出问题。
余下四艘风帆船此刻也追上来,与另外两艘齐头并进,围捕落在最后猎物。
热武器对于冷兵器碾压,是不可跨越时代差距,许多船手只来得及感觉到爆炸冲击,下刻就永远失去意识。
战况无比惨烈,陆氏船队几乎是被人追着打,反击火油瓶和天火雷,投掷距离连蒸汽船边都沾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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