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对死在自己手中人生出愧疚,那刻却觉得自己不该将血溅在那样干净纯白花上。
巽奴在她怀里醒来,她仍在睡,颊边头发就垂在巽奴鬓边。巽奴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身份,但他没感觉到她有恶意,所以对她接近并没有太多反应。
身体受伤太重,他吃力地抬起右手,看到上面血迹被人擦拭干净,还用块帕子好好包扎着,他长刀就放在手边,手指动就能摸到。
他先是动动手指,碰碰刀身,而后迟疑下,缓缓抬手去碰那个抱着自己女子面颊,轻轻碰下就放下手。
感受到指尖触到温度,他不由想,这是个真实存在人。
大约几日前,巽奴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,和这里许多尸体样最终变成无名白骨。他没想过会有人救自己,因为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,所以不会有人来救他。这样没什不好,他杀过很多人,从师父教他杀第个人起,他就知道,自己有天,也会被人这样杀死。
“你醒,要喝水吗?”唐梨露出笑容。
巽奴没有拒绝,就着她手喝水,又转头看她。
唐梨看他能喝水都觉得很感动,见他看自己,便自介绍道:“叫唐梨,是误入这里人,你呢?”
巽奴张口,说两个字,“巽奴。”
他声音特殊,带着种沙哑音色。唐梨记得书里好像说过他幼时嗓子受伤,后来经过医治仍然没有完全治好,所以导致他声音比般人更低沉沙哑些,他在原著里也不爱说话。
师父说过,他们这样人,不会有好下场,或许连坟冢都不会有。
他能感到自己身体逐渐冰冷,嗅到死亡气味。可是,忽然间,那股味道就被另种味道取代,那是种人身上又干净又柔软香味,离他很近,将他包裹起来,身体也慢慢变得温暖。再度醒来时,他看到清晨阳光,还看到在这片阳光里面容模糊个女子,恍惚像是个梦,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。
巽奴想看清这个人是什样子,他醒来好几次,都见到个身影在周围忙碌,虽然仍旧没看清她模样,但他每次睁开眼睛,这个人都在。
她询问他名字时,笑容很温柔,那种神情让巽奴想到柔软又香甜花,是和他截然不同存在。
他忽然想起两年前自己奉命去杀个人,那人院中有株月下白梨开得很好看。他们在院中缠斗数招,最后他刀斩下那人头颅,就在那株白梨花下,鲜血喷溅在树上,染红枝梨花。他当时看着那枝梨花,心中忽然生出股愧疚。
乍然听到这个声音,唐梨只觉得好像被人从后脖子路摸到尾椎,有种天灵盖麻感觉。
初恋小男神声音怎这特殊,这好听?唐梨想多听他说几句话,不由眼巴巴地找话题问:“是哪两个字啊?”
巽奴依旧用那沙哑声音回答她,“八卦中巽卦之巽,女又奴。”
唐梨听得都要醉,眼睛闪亮,“那巽奴,你饿不饿,要不要吃东西?这里还有几块点心。”
巽奴精神不济,片刻后又闭眼休息。他睡着时候很安静,气息平缓,唐梨撑着脑袋看他,没会儿在雨声中克制不住瞌睡,脑袋点也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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