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乐什呢?”任宽手按住韭儿脑袋,稍稍用力,便能让韭儿面对着他,“你不操心啊,看你成天都没有生意,你个月能拿几个钱啊?”
被按住头顶韭儿,就像是被捏住后颈小猫,滑稽缩着脖子,茫然地眨着眼睛,他竖起四根手指头,“四百。”
韭儿偏着脑袋,若有所思样子,补充道:“但是老板娘说,身上不能揣钱,容易掉。”韭儿从他兜里摸出那十多块钱,“所以都存在她那,反正也很少用钱。”
那这不是糊弄小傻子吗?香烟夹在任宽指缝间,他没有再去抽,眼看着灰烬点点掉在地上,红星那点燃到滤嘴处,他才将其丢在地上。
“合着你没拿过工资啊?”任宽说这话时候,都是压着火气,本以为四百就已经够惊世骇俗,哪料这老板娘还是个填不满无底洞。
点傻气,张小脸扬起,嘴角咧开弧度较大,小虎牙也露出尖锐齿尖,酒窝陷得格外深,浑圆失神眼眸都眯成条缝,别提有多傻。
傻是傻点,但深得任宽心啊,不像别人,眼珠子咕噜转,便是在算计旁人,跟韭儿相处简单也轻松,像是在路边散养只小奶猫。
散养也是养啊,养在外面也让任宽挂念在心里,随时随地还想着他家小猫咪吃饭没,有没有受人欺负,当主人就得操这份心。
打从这天起,任宽总是变着花样做小吃给韭儿端去,般炒菜汤水不太好带,做最多还是包子蒸饺点心这类。
每天中午忙过那两个小时,任宽趁着王蕊去打牌空档去按摩店,正好和这娘们儿错开时间,省她没完没找韭儿麻烦。
韭儿似乎对工资没什概念,他能听出任宽带着怒火语气,可是他不懂任宽在生什气,“拿过啊,但是丢过好几次,反正平时也很少用钱。”
什叫平时很少用钱,这黑店连饭都吃不饱,韭儿还能很少用钱?“你不上街?你平时就没添个衣裳,买点吃?用钱地方多去,怎会很少用钱呢?”
头顶力道明显加大,韭儿战战兢兢地去抱住任宽手,他不知道哪句话都能触动到任宽,“…很少…出去啊…”
任宽才到这里来没多久,对韭儿解都很片面,也很表面,只是知道韭儿是个开朗人,家庭背景概不知,就连这个花里胡哨按摩店都很
韭儿吃得多也不挑食,不管是皮薄馅多包子蒸饺,还是香甜软糯豆沙糕点,韭儿都来者不拒,咬得多咽得却慢,两腮微鼓,毫不吝啬地夸任宽做好吃。
两人在按摩店坐便是两个小时,在任宽看来,韭儿生意确实不好,至少他是次都没见到有熟客专门找上韭儿,任宽暗暗替韭儿担心。
烈日当头,幸亏头顶还有顶商用遮阳伞,但也是抵晒不抵热,两人多坐会儿,豆大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任宽能熬,他没想到韭儿比他还能熬,韭儿身材瘦小,也不见得有多高大,坐到台阶上时,屁股往后多挪截儿,大腿搁到台阶上,小腿稍稍往上提高,两脚丫能悬空来回晃悠。
若不是知道韭儿看不见,任宽有些不相信,这样个活泼灵动小男孩,会看不见东西,比起里面那些蹲坐在黯黑角落里盲人,韭儿显得生动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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