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摩会所生意不大好,王蕊最近也不大管韭儿,可算命还得开门做生意。
树下位置靠近梯坎台阶中心,平时几个算命为地盘都抢破头,今天这个半瞎算命见韭儿杵在那,不耐烦地撵人。
“走走走,韭儿你杵在这儿干嘛,别挡着做生意。”
桌子板凳导盲杖,被算命敲得噼里啪啦作响,韭儿抖抖肩膀,赶紧退到旁,可算命还是不满意。
“你别杵在这儿,赶紧回你们店里,待会王蕊又要骂人。”
早上店里人不少,忙里忙外,任宽没有时间去分心,正好也想趁着忙机会,把韭儿事情缓缓。
小孙送外卖上下两三次,这大个人站在那挺显眼,小腿粗细树干根本挡不住。
他站在门口看阵,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任宽,毕竟任宽最近都没怎往按摩会所跑,饭也不自己送,他还被指使着给韭儿送几次饭。
店里忙得脚不沾地,任宽掐烟看到小孙还在打望,骂道:“小孙,你干嘛呢?”
“老板…”小孙回头,指指不远处韭儿,“他站那好会儿。”
“啧。”方继容觉得好笑,韭儿跟段嘉康脑回路是样,永远听不到重点,“你关心任何还是关心呢?”
韭儿瘪瘪嘴,小声跟方继容道别,又摸索着往梯坎上走。
韭儿磨磨蹭蹭,方继容让他别上任宽店里去,他也没那个胆子,躲在旁树干后,他面朝着任宽饭馆方向。
他没办法“张望”,怕被人看到,只能偷偷站着,不敢随便露头。
他很乖,想法也很简单,他不敢去打扰,又害怕被任宽忘记,他选择最笨拙方式。
韭儿不想走,嘀咕着,“现在店里没生意。”
算命声音好大,生怕街坊四邻听不到,生怕吓唬不走韭儿,韭儿抱着脑袋往后又退几步,哀求道:“离你远点不行嘛…”
他再喊那大声,任宽该听到看到。
其实不管算命声音大不大,打从小孙说韭儿站在那开
油水混合后,发出滋滋响声,玄白油烟升腾,任宽透过油烟看不真切,只是那抹纤细身影他太熟悉。
他低头端起炒锅,将炒菜都盛出来,低声道:“别管他,站会儿自己知道走。”
韭儿很傻气,他知道躲,但是不知道树干藏不住他,他想被任宽发现,又怕被任宽发现,喜欢和讨厌都那直白,点都不懂得暗示。
什爱是克制,喜欢是放纵这套,在韭儿这儿统统不管用,他顺从于本能。
任宽不来找他,他可以去找任宽,不管任宽绕多远路,韭儿跟上速度有多慢,两人都会在终点相遇。
如果自己能看到就好,韭儿是这样想到。那他获取信息方式会更加直接点,他能看到任宽表情,他知道他和任宽界限在哪里。
他会乖巧地站在雷池边,和任宽保持着舒适距离。
可是他看不到,他不光看不到任宽表情,他也不知道他如今站着这个地方,会不会影响任宽,他找不到适合自己位置。
明明是件很简单事情,放到个盲人身上,会变得无比困难。
韭儿抠着树皮,额头在树干上蹭蹭,人渴望太可怕,好奇心驱使韭儿往前走,这种本能,韭儿要靠着强大意志力才能克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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