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拿起手机,若无其事地摁下按键,问她:[你要不要来参加生日会?]
发送成功。
凌恒盯着那几行字,半晌,痛苦地扶住额头。
什鬼?
明明想着要诚恳点,为什说出来这硬邦邦,仿佛施舍?
言真真有些奇怪,迟疑下,回复:[哦]
哦。
她说“哦”。
凌恒丢掉手机,无端憋闷。
他当然是想邀请她参加生日宴会,毫无疑问,但凌家人聚集在家里,很难说会不会引发什意外“惊喜”,母亲说亦有道理,他不想害她出糗。
言真真当然没有照做。
她看不懂上面文字,但可以看插图啊。
里面有不少用简单线条绘制成插画,有寥寥几笔,只勾勒出形状,有却十分细腻,似乎是照着什临摹而成。
她看得津津有味,时不时和凌恒聊两句天。
凌恒问她:[冬假有十天,你打算回家吗?]
等,小恒,妈妈要提醒你,来参加你生日宴会人,每个都不般,强求不该参加人参加,凌家被笑话两声也就算,无关痛痒,可对她来说,绝对不算是好事。”
她停顿会儿,加重语气:“你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,可能不会懂,但妈妈是过来人。”
凌恒听出母亲语气中诚恳,转头看她。
凌夫人没有回避他视线。这事不说,到时候被奚落吃亏人又不是她,说反而会招来儿子反感。但她仍然选择这做,兴许是惦记丁湘往日情分,又或许只是良心未泯……谁知道呢。
“知道。”凌恒回避这个话题,将衣服挂到旁,“走,晚安。”
还不如复制粘贴给其他人邀请内容呢。
截然相反念头在脑海中你方唱罢登场,来回辩论。
个说,她这种性格,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跑,留在家里出事怎办?你总不希望自己朋友出事吧。何况,她连合适礼服都没有,现在买也买不到,拿普通裙子凑合,只会被人取笑,你要害她在那多女生面前被嘲笑吗?
另个却说,你只有这个与众不同朋友,难道不想她参加你生日吗?无关紧要人都能来,凭什真正朋友不可以?
显而易见,反方理由充足,似乎赢得毫无悬念。
然而,少年热血未凉,荷尔蒙擂鼓助阵,在他理智上线举起胜利奖杯前,身体已经诚实地耍无赖。
言真真:[不回,舅舅家不是家,走就不能常回去]
凌恒:[那去旅游吗?]
言真真:[不去,上网课,明年要高考]
他没音。
过会儿,又说:[开学帮你补,你有什想做事就去做好]
凌夫人欲言又止。
晚上十点,金盏花庄园依旧灯火通明。
言真真趴在床上翻书。她费些口舌,终于从凌恒手里借来她那天惊鸿瞥拉丁文古籍。
这本书叫《死亡之书》,据编者说,此非原名,只是原版过于邪恶,屡次遭到焚毁,为保留下来,他迫不得已修改名字,进行伪装。
为避免无辜者出于好奇阅读本书,导致不可挽回后果,本书采用拉丁语和希腊语记述,英文所写部分都是警告,希望不懂厉害人看到这里,能够及时止损,将所看到内容通通忘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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