莹润绿色和白色玉片之中,融入丝鲜艳红,宛如游动血迹。
氏女们每日送来玉片,收走玉片,历正月过去之后这种开光仪式才告段落。
历正月过去,神龛重新安静下来,再没有秦氏族人过来祭拜祈求,那些摆满神龛供品也被收走,神龛重归清冷寂静。
罗玉安觉得,氏神似乎有点变化……不太好那种变化。
他裹在宽大白袍里面身体,平时不会露出来,但给人感觉和普通人没什区别,躯体四肢都显得很正常,如今,罗玉安觉得他身躯变得空荡些。当他漂浮在地上,衣摆浮动时,仿佛底下并没有躯体。
罗玉安摘过外院路边花,但是从来没想过去摘神龛院落里那大丛红山茶,因为在她认知里,那是氏神喜欢,氏女们平时打扫院落上香,都不碰那丛红山茶,罗玉安当然也不敢,她其实是个很胆小人。
但是,在这个新年伊始节日,她收到这朵花,心脏都忍不住快速跳动两下。在氏神是“神”前提下,这朵花出现是那突兀,那令人惊讶动容。
她托起那朵花,来到氏神面前,“这是您送吗?”
氏神微笑着对她说:“昨夜风急雪紧,这朵花迎着风雪开放,十分美丽。可惜没有枝叶遮掩,仍是被急风折断。”
罗玉安被他话带入那个情境里。昨夜风雪交加,氏神在雪中看花,见到被吹断朵,于是拾起来放在她面前。
罗玉安想起第次见到氏神时他模样。几个月过去,她又刻意遗忘,已经记得不太清楚,只有那种面对异类时害怕情绪还残留在心里。
她默默观察着,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拉开氏神袖子看看里面是什样情况,但是最后还是没敢。
她没问出疑问,被氏女们给点出来。察觉到氏神变化不只是她个人,作为侍奉氏神几十年氏女,两位老太太对于氏神状态也格外敏感。
“氏神,您这次,这快就进
氏神是神,他夜晚也不会休息,大部分时候静静坐在神台上,像座真正神像那样。是不是从前无数个日夜他都这样独自人度过?他看过多少年花开花落?只要这想,就觉得那应该是很寂寞事。不过寂寞可能只是人类自作多情,或许神不会这觉得。
不管怎样,这天中午出去吃饭,罗玉安特地偷偷借个小姑娘手机,坐在食堂角落里玩游戏给氏神看。对,玩给氏神看。他对于那种年轻孩子们喜欢恋爱养成、冒险经营等等游戏都不感兴趣,倒挺喜欢那种最简单贪吃蛇类游戏。
小小条蛇,从开局开始吞吃小球,吃得越多,身体越粗越长,罗玉安坐在那玩多久,他就能静静待在边看多久。罗玉安觉得他好像看得津津有味,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。
整个历正月,从新年开始,氏女们每日都会送来玉刻符箓,请求氏神开光。
罗玉安以前看见过邻居和同事们去寺庙道观参拜,求转运,求桃花,求健康等等,有时候还请符回来,据说都是被开过光。那些灵不灵验罗玉安不知道,她从前并不相信这个,但她如今亲眼看着氏神从身体里分出根根红神落在那些玉牌上,觉得这些被氏神“开光”过,肯定是有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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