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氏神动不动望着她,她容颜停在最美好十九岁,像是琥珀里凝固花。哪怕过去千年,他还记得第次见这孩子模样。
千多年前梁氏,如日中天,连秦氏也有所不及,梁氏城池遍布两州。氏族与国家不同,当时大大小小国家有许多,不断改朝换代,但氏族却十分稳固,拥有着套完全独立于王朝之外体系,每个国家都想尽可能拉拢更多大家族,于是每年,梁氏族内都会迎来附近国家使者。
阿季那时是位公主,年纪还小,好奇氏神是什模样,悄悄混在使者队伍里来到梁氏。她误以为他是梁氏位病弱族人,见他独自人住在湖边“偏僻”小屋里,在梁氏居住那段时间里常偷偷来找他。
最开始是想接济他,后来,她每日都过来,承诺要找最好大夫为他治病,不让他被困在那小小院子里。湖边有茫茫芦絮,她在秋日夕阳下,抱着芦絮挥舞,追逐着那些灿烂金色,笑声像银铃样动人。
那生机勃勃孩子,那柔软善良孩子,在那个对女子束缚极大时代里,勇敢地追寻自己爱情。她爱上他,所以请求自己父亲,执意嫁给个没有身份病弱之人。
季也已经火速赶回锦州。她不相信其他人,谁都没带,独自人来到那个秘密梁氏宅邸,看到廊上砸碎铃铛,她头发微微凌乱,层层奋力推开门,冲进最里间。
“氏神!”她扑到床边,看见床上那布满裂缝灰败神像,毫不犹豫抱上去,把自己埋进被子里。
“回来。”梁氏神声音醇厚,“刚才秦氏来,想起还没和你道别,就请他明日再来。让看看,你有段时间没来,最近过得怎样?”
齐季猛地抬起头,大颗泪水从眼睛里掉出来,“定还有办法,你定可以继续活下去!”
梁氏神:“活得够久,阿季,死亡并不可怕。”
国主大怒,将她软禁,想要为她指位夫婿联姻,结果等来梁氏氏神迎娶公主队伍。
从国公主,变成心爱之人妻子,氏神夫人,千年。无数国家消亡,无数氏族衰落,她也变许多。
他花般阿季,终于还是……腐烂。
齐季尖叫起来,“不!要你活着!再活千万年,活比所有人都久!”
“为什会这样……”她说着说着,整个人颓丧下去,手上紧紧拽着被褥,喃喃:“究竟是哪里搞错,为什会这样,为什秦家那老东西现在还有这强能力,而你却已经虚弱成这样,明明已经很努力地让族人繁衍后代,让他们信仰你,为什……”
梁氏神石像样手按住她柔软手,“知道,辛苦你,如果不是阿季,大概早就像其他许多氏神样消散,可是,终究还是要自食恶果。”
齐季被这“恶果”词刺激到,目光中流露出强烈怨恨不甘,“什恶果!凭什大家都做样事,你要承受这严重恶果,秦氏神却不用!明明是他先开始吞噬族人,他不是通过吞噬族人获得不同于信仰新力量吗!为什你不可以啊!”
两百多年,她直承受着这“为什”绝望,变得越来越偏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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