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掏出根肮脏大烟斗,里面已经装半烧黑烟草。烟草定量供应星期只有百克,要装满烟斗很少可能。温斯顿在吸胜利牌香烟,他小心地横着拿在手里。下份定量供应要到明天才能买,而他只剩下四支烟。这时他不去听远处闹声,专心听电幕上发出声音。看来,甚至有人游行感谢老大哥把巧克力定量提高到星期二十克。他心里想,昨天还刚刚宣布定量要减低(reduced)到星期二十克。相隔才二十四小时,难道他们就能够忘掉吗:是啊,他们硬是忘掉。派逊斯就是很容易忘掉,因为他象牲口样愚蠢。旁边那张桌子上那个没有眼睛人也狂热地、热情地忘掉,因为他热切地希望要把胆敢表示上星期定量是三十克人都揭发出来,化为乌有。赛麦也忘掉,不过他比较复杂,需要双重思想。那只有(alone)他个人才保持记忆吗?
电幕上继续不断地播送神话般数字。同去年相比,食物、衣服、房屋、家俱、铁锅、燃料、轮船、直升飞机、书籍、婴孩产量都增加——除疾病、犯罪、发疯以外,什都增加。逐年逐月,每时每刻,不论什人,什东西都在迅速前进。象赛麦原来在做那样,温斯顿拿起汤匙,蘸着桌子上那摊灰色粘糊糊,画道长线,构成个图案。他不快地沉思着物质生活各个方面。直是这样吗?他饭直是这个味道?他环顾食堂四周,间天花板很低、挤得满满屋子,由于数不清人体接触,墙头发黑;破旧铁桌铁椅挨得很近,你坐下来就碰到别人手肘;汤匙弯曲,铁盘凹凸,白缸子都很祖糙;所有东西表面都油腻腻,每条缝道里都积满尘垢;到处都弥漫着股劣质杜松子酒、劣质咖啡、涮锅水似炖菜和脏衣服混合起来气味。在你肚子里,在你肌肤里,总发出种无声抗议,种你被骗掉有权利享受东西感觉。不错,他从来记不起还有过什东西与现在大不相同。凡是他能够确切记得起来,不论什时候,总是没有够吃东西,袜子和内衣裤总是有破洞,家俱总是破旧不堪,房间里暖气总是烧得不暖,地铁总是拥挤,房子总是东倒西歪,面包总是深色,茶总是喝不到,咖啡总是有股脏水味,香烟总是不够抽——除人造杜松子酒以外,没有东西是又便宜又多。虽然这样情况必然随着你体格衰老而越来越恶劣,但是,如果你因为生活艰苦、污秽肮脏、物质匮乏而感到不快,为没完没寒冬、破烂袜子、停开电梯、寒冷自来水、粗糙肥皂、自己会掉烟丝香烟、有股奇怪难吃味道食物而感到不快,这岂不是说明,这样情况不是(not)事物天然规律?除非你有种古老回忆,记得以前事情不是这样,否则话,你为什要觉得这是不可忍受呢?
他再次环顾食堂四周。几乎每个人都很丑陋,即使穿不是蓝制服,也仍旧会是丑陋。在房间那头,有个个子矮小、奇怪得象个小甲壳虫样人,独自坐在张桌子旁边喝咖啡,他小眼睛东张西望,充满怀疑。温斯顿想,如果你不看下周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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