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典型件事情倒不在于它残酷无情、没有保障,而是简单枯燥、暗淡无光、兴致索然。你看看四周,就可以看到现在生活不仅同电幕上滔滔不绝谎言毫无共同之处,而且同党要想达到理想也无共同之处。甚至对个党员来说,生活许多方面都是中性,非政治性,单纯地是每天完成单调乏味工作、在地铁中抢个座位、补双破袜子、揩油片糖精、节省个烟头。而党所树立理想却是种庞大、可怕、闪闪发光东西,到处是片钢筋水泥、庞大机器和可怕武器,个个是骁勇战士和狂热信徒,团结致地前进,大家都思想致、口号致,始终不懈地在努力工作、战斗、取胜、迫害——三亿人民都是张脸孔。而现实却是城市破败阴暗,人民面有菜色,食不果腹,穿着破鞋在奔波忙碌,住在十九世纪东补西破房子里,总有股烂白菜味和尿臊臭。他仿佛见到幅伦敦田景,大而无当,到处残破,个由百万个垃圾筒组成城市,在这中间又有派逊斯太太幅照片,个面容憔悴、头发稀疏女人,毫无办法地在拾掇条堵塞水管。
他又伸下手去搔搔脚脖子。电幕日以继夜地在你耳边聒噪着些统计数字,证明今天人们比五十年前吃得好,穿得暖,住得宽敞,玩得痛快——他们比五十年前活得长寿,工作时间比五十年前短,身体比五十年前高大、健康、强壮,日子比五十年前过得快活,人比五十年前聪明,受到教育比五十年前多。但没有句话可以证明是对或者是不对。例如,党声称今天无产者成人中有百分之四十识字;而g,m前只有百分之十五。党声称现在婴儿死亡率只有千分之百六十,而g,m前是千分之三百——如此等等。这有点象两个未知数简单等式。很有可能,历史书中几乎每句话,甚至人们毫无置疑地相信事情,都完全出之于虚构。谁知道,也许很有可能,从来没有象“初夜权”那样法律,或者象资本家那样人,或者象高礼帽那样服饰。
切都消失在迷雾之中。过去给抹掉,而抹掉本身又被遗忘,谎言便变成真话。他生之中只有次掌握进行伪造无可置疑具体证据,那是在发生事情以后:
这点是很重要。这个证据在他手指之间停留长达三十秒钟之久。这大概是在1973年——反正是大概在他和凯瑟琳分居时候。不过真正重要日期还要早七、八年。
这件事实际开始于六十年代中期,也就是把g,m元老彻底消灭掉大清洗时期。到1970年,除老大哥以外,他们已个不留。到那个时候,他们都当作叛徒和反g,m被揭发出来。果尔德施坦因逃走,藏匿起来,没有人知道是在什地方;至于别人,有少数人就此消失,大多数人在举行轰动时公开审判,供认他们罪行后被处决。最后批幸存者中有三个人,他们是琼斯、阿朗逊、鲁瑟福。
这三个人被捕大概是在1965年。象经常发生情况那样,他们销声匿迹两年,没有人知道他们生死下落,接着又突然给带出来,象惯常那样地招供。他们供认通敌(那时敌人也是欧亚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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