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百张欧亚国士兵招贴给撕下来起烧掉,在片混乱之中有些店铺遭到洗劫;接着有谣言说,有间谍在用无线电指挥火箭投扔,有对老年夫妇只因为有外国血统之嫌,家屋就被纵火焚毁,两位老人活活烧死。
在却林顿先生铺子楼上,裘莉亚和温斯顿只要有机会去,就在窗户底下空床上并排躺着,为图凉快,身上脱得光光。老鼠没有再来,但在炎热中臭虫却猛增。这似乎并没有什关系。不论是脏还是干净,这间屋子无异是天堂。他们到之后就到处撒上黑市上买来胡椒,脱光衣服,流着汗作爱,完就睡觉,醒来时臭虫又开始猖獗,聚集起来进行反攻。
在六月份里,他们共幽会四次,五次,六次——七次。温斯顿已没有天到晚喝杜松子酒习惯。他似乎已经不再有此需要。他长胖,静脉曲张溃疡消褪,只是在脚踝上方皮肤上留下块棕斑,他早起咳嗽也好。生活上些琐事也不再使他觉得难以忍受,他已不再有什冲动要向电幕做鬼脸表示厌恶,或者拉开嗓门大骂。现在他们有个固定幽会地点,几乎象是自己家,因此即使只能偶相会,时间也才只两个小时,但这也无所谓。重要是居然有旧货铺楼上那间屋子。知道有它安然存在,也就跟到里面差不多。这间屋子本身就自成个天地,过去世界块飞地,现已绝迹动物可以在其中迈步。温斯顿觉得,却林顿先生也是个现已绝迹动物。他有时在上楼时候停下步来同却林顿先生聊会。那个老头儿似乎很少外出,甚至根本不外出,此外,他也几乎没有什顾客。
他在黑暗小店堂与甚至更小后厨房之间,过着幽灵般生活,他在那间厨房里自己做饭,厨房里还有台老掉牙唱机,上面安着个大喇叭,能有机会与人说话,他似乎很高兴。他鼻子又尖又长,戴着副镜片很厚眼镜,穿着件平绒上衣,弯着背在那些不值钱货物之间踱来踱去,神情活象个收藏家,不象个旧货商。他有时会略带热情地摸摸这件破烂或者那件破烂——瓷器做瓶塞、破鼻烟壶釉漆盖、镀金胸针盒,里面装着几根早已夭折婴孩头发——从来不要求温斯顿买东西,只是请他欣赏欣赏。听他说话就象听架老掉牙八音盒样。他从他记忆中又挖掘出来些早已为人所遗忘歌谣片断。有只歌是关于二十四只乌鸦,还有只歌是关于头折角母牛,还有只歌是关于柯克罗宾惨死。“想你也许会觉得有兴趣,”他每次想起个片断,就会有点不以为然地笑道。但是不管哪只歌谣,他记得只有两句。
他们两个人都知道——也可以说,这个念头直盘桓在他们心中——现在这样情况是不可能长久。有时候,死亡临近似乎比他们睡在上面那张大床还要现实,他们就只好紧紧地搂在起,这是种绝望肉欲,就象个快死人在临死前五分钟享受他最后点快感样。但也有些时候,他们却有不仅感到安全而且感到长远幻觉。他们两人都感到,只要他们实际处身于那间屋子,就不会有灾难临头。要到那里去,倒是又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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