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不懂他话里意思,宁夜却是明白。
张烈狂生痴于刀醉于极,即便弟子是因为符道而保命,也依然不希望符道分其心神。
忙道:“弟子杀心刀,已有所突破。”
“嗯?”张烈狂愣:“何时?”
“昨日。”宁夜回答。
张烈狂已止住他,股无形力量又将他压回床上:“你毒伤未愈,免礼吧。”
“多谢师尊。”
张烈狂已道:“这次中毒之事,师傅也有责任。”
前几日宁夜突破第三层,按规矩可领些丹药,没想到当晚就中毒,险些没条命,所以张烈狂才如此说。
宁夜忙道:“弟子怎敢怪师傅,这是暗中有小人下手,弟子只是适逢其会。”
但情感上说,这又是必要。
仇恨不断积累,危如累卵自身处境,若再没有个宣泄渠道,那早晚有天会把自己压垮,甚至疯狂。
现在宁夜就是局中人,每时每刻想都是复仇,安全,修行,强大。有太多东西需要他去面对,这时跟他讲人文,讲不要被仇恨冲昏理智,讲只追首恶,不涉其余,未免可笑。
只有某天他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时,跳出这世局之外回首往事,他才会有丝无奈与遗憾。
可就算这样,若让他重来次,他也依然会做。
三枯花毒杀案,是宁夜入黑白神宫后展开第波正式攻击。
很多年后回想起来,宁夜其实是后悔。
尽管手法还算巧妙,细节处理完美,但是大方向上有许多问题。最重要是,他波及无辜。
仙门有没有无辜?
这个不好说。
昨天?昨天你不是还躺在病床上呢吗?
张烈狂淡淡嗯声,他口口声声自己也有责任,脸上可没半点歉疚,只是随手丢过来个小册子,道:“这本符经是从列缺门得到,这次你能活下来,也多亏修有符道,就把这符经给你,也好补你不足。”
张烈狂不修符道,符经对他无用,但既灭人满门,便顺手敛财,不管有用没用,都并取,这刻也是随手做个人情。
这符经对宁夜无鸟用,因为这上面符道大多他都会——天机门符可比这全多,但也有个好处,就是他可以公开使用符法因此大大增加。
脸上则做出惊喜:“多谢师尊。”
张烈狂板着张死人脸:“你若不那开心,到会更开心。”
位置不同,心境不同。
如今宁夜就是——纵前方万丈深渊,吾亦往之。
……
今天宁夜还在床上,张烈狂竟破天荒第次出现在他屋内。
见张烈狂过来,宁夜惨白脸上出现惊容,勉力要坐起。
从大方向上讲,每个仙人都是有罪,他们从存在之日起,就吸食着下层民众血汗,对社会毫无帮助,就象群贪婪血吸虫。
但从另方面看,这是世界大势,非个人意志所能改变。在众多被他下毒人中,总有些未必想要如此。
正因此,如此作为其实过于阴暗些。
只是这个时候宁夜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,他心中对黑白神宫恨早已满溢,他计划与其说是对付陈长风,到不如说是次愤怒宣泄,陈长风只是个引子,或者说借口。
理智上说这是错误,没有意义杀戮只会造成自己危险,甚至会让自己也陷入罪恶之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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