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该给杨谦南打个电话。
响七八下,他没接。
那靠枕还在他车上。温凛咬咬下唇,偷偷伸过去,揪两下。
她让陈师傅停在校门口,自己走进去。
月来临,广场周围玉兰叶子都秃。她敞着长外套,冷风吹得有点头疼。
那几年她无数次感慨,他是真好看。
……
至于2009年是怎过去,她彻底遗忘。
温凛很少流露出无助时候,但那天抱着被子,活像个失忆新娘。
手机铃响时候,她吓得厥。
收你做迷……”
这生高楼危塔,纸醉金迷,你敢不敢,抱抱,
疯魔时,是罪名。
……
温凛醒来时候,已经在酒店床上。
个角落里暗暗觑来目光自然不会少,但他视若不见,沉个烟头进酒杯,另只手压住她肩膀,嘴唇若即若离地擦到她耳廓:“扶你去坐会儿?”
温凛仰头,那张笑脸任谁都难忘。年轻女孩不谙世事,温顺得要命,讲什她都点下头,说好呀,都听你。
那首歌,温凛是躺杨谦南怀里听完。
应朝禹唱歌品味很剑走偏锋,点首歌叫《芳华绝代》,死不正经地举着话筒,说送给凛妹妹。前奏响起时他还冲杨谦南邪邪笑:“那开始唱啦谦南哥?凛妹妹睡着没听到,应该不怪吧?”
杨谦南很少受这种调笑,嗤然勾勾嘴角,说你唱。
酒店里那种常年萦绕香水味在她鼻腔,被寒气彻底剜尽。
这才是真实世界吧,她回来。
顾璃还没起床。
宿舍灰扑扑,是老式桌椅,温凛开衣柜声音吵醒顾璃。她起来看手机十点,吓得从被子里窜出来:“天啊
是个陌生号码,声音却有点熟悉:“温小姐,你醒吗?”
这问句有点惊悚。可不知怎,她直觉他不是坏人,后知后觉嗯声。
小时后,她终于想起来,自己是从哪里听过这个声音。
她坐进熟悉黑色奥迪,司机依然是那天那位陈师傅,开车很稳妥,办事也很稳妥。温凛坐上去,陈师傅对她态度仿佛不是对个陌生人,而是载个远房侄女,蔼声问:“闺女,回学校吗?”他说话有点南方口音,不是北京人。温凛莫名觉得亲切,说:“嗯。”然后望向窗外。
还是有些不好意思。坐他车,和陌生人待在块儿。
柏悦六十层,能俯瞰整个京城中轴线。从东长安街到国贸CBD,遥至西山云海,神京右臂。城市似棋盘展开,头扎进地平线深处。
金色晨光洒漏,她望着房间里窗,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张坐标轴每个点上。
但是不该在这里。
她最后记忆是应朝禹在唱歌。那间包厢正中央有个圆形舞台,能升降。他带着几个女孩起跳张狂舞,气氛热火朝天,好像每个人都大汗淋漓。曲末尾,应朝禹扣子开三颗,坐在舞台上慢慢回落,低头,汗湿额发黑得瞩目。
那画面该怎形容?星辰之欲坠,玉山之将倾。
这歌其实有个伤情历史。梅艳芳最后场演唱会,张国荣和她合唱就是这首芳华绝代。
偏偏鼓点密集,应朝禹嗓音妖孽又蓬勃——
“唯独是天姿国色不可世
天生高贵艳丽到底
颠倒众生吹灰不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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