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谦南就坐在她身畔。他很少听粤语歌,可能也没听说过这首,揽住她肩膀说:“真不会?”
说声不会很容易,可温凛不太喜欢他这问。她可以对很多人得体地撒谎,却在内心期盼他是她可以说实话人。
可惜不能。
她抿住唇,言不发地扫过这群年轻子弟。
每件平平无奇白T,背后定都有块价格不菲标签,可那些锦绣满堆脸,只是张张空洞面庞。有时她会对他们失去耐心,在个个这样时刻。
也不知是谁起哄,说:“嫂子不唱歌?给嫂子点个!”
有人在醉里放声大笑:“给嫂子点首《烈女》!”
他们喊她嫂子,但并不承认她是这里女主人。
温凛听过这首歌,杨千嬅经典曲目,开头歌词是这样唱:“很想装作没有灵魂/但你赞性感/很想偷呃拐骗勾引/完事便怀孕/然后便跟你/跟你到家里去扫地/让情敌跟讲恭喜/放弃是与非/与魔鬼在起……”
她如今搞公司风生水起,在这圈子里也见怪不怪。不知有多少十八线小演员靠着这群人,攫取点点资源上位,玩票而已。温凛在他们眼里,和这些女演员也没差别。
接活。把她手机号发给你!”
学妹女生男相,中短发,名字叫仇烨。她给温凛救次急,温凛半分钱都没扣,把付总监那里结算稿费原封不动打给她,还郑重请她吃顿饭。仇烨觉得她人好,报酬又丰,拉好几个文圈里认识朋友,年龄专业参差不齐,爽气说都可以帮她干活。
后来磨合几次,人渐渐固定下来。
策划案通过绪康白检验,温凛在庆祝饭局上举杯,问他们愿不愿意和她起组建工作室,全职兼职皆可,有半肯留下来,但大多是兼职。绪康白把自己资深助理给她,做比较复杂统筹工作,传授行业经验,将这个年轻团队逐步带上正轨。
五月酒杯相碰,到六月,工作室已经初见规模,并开始走公司注册流程。
倏地,个身影跳起来
歌里有多少讽刺意味在,她清二楚。
温凛有种天赋在。无论她心里多少盘算思量,面上永远不显,她温温然笑时候,好像只是过分天真,“粤语讲不太会……”温凛把缕碎发捋到耳后,委婉推拒。
那些人连声道:“这有什,不就听个调儿?”
“在场又没几个广东人,随便唱!”
“对嘛!唱个——!”“唱个——!”
绪康白和她谈妥,在股份上给予她优待,要求是与他优先合作。温凛求之不得,这意味着大笔千金难换客户资源,她们越过创业最艰难客户拉取与融资阶段。
六月下旬那段日子,正是温凛最奔忙时候,兼顾两个学位和工作室起步,夜夜不合眼。翻日历才意识到,马上是杨谦南生日宴。
那天玩好几轮,到深夜应朝禹还精神亢奋,提议去银泰旁边庆祝。还是跨年夜那个场子,去大撮人。不过半年,温凛环视圈,这里许多人她都面生。这圈子里人仿佛经历波换血,像当年为她开窗那个房婧,已经不见踪影。
她也不再在边缘陪应朝禹打麻将,而是在点歌机前,帮人点歌。
洋酒瓶瓶起开,杯子叠排又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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