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七点钟在虹桥落地,杨谦南已经在机场喝两杯咖啡。
看见温凛,他也不起身,只是稍稍搁下咖啡杯,为她腾出容身之所。温凛就迎向他,嵌进他怀里面
那些幽微心思,她不指望有人能懂,更不指望有人能谅解。
绪康白微微勾唇,说:“哦,那看来是,很特殊朋友。”
她温温柔柔地微笑,像个初中小女生样郑重其事地对他说:“是啊,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他笑笑,帮她把遮光板拉上,神色如常:“离降落还早,要不要睡会儿?”
温凛从善如流地点点头。
她平平淡淡地说道,她上初中时候有个好朋友,是她们班班长,长得漂亮又聪明。有年班长家里闹离婚,两方家长抢着接孩子,同学奶奶把她横抱在手里,站在校门口天桥上和儿媳妇对峙。围观路人里三层外三层,对着孩子胳膊上三条杠指指点点,惋惜道:还是个大队长呢。
后来这个好朋友就转学。
第二个学期班干部换届,班长变成她。
她那时候特别庆幸她父母恩爱,家庭和睦。否则邻里会不会也在背后用惋叹语气说,凛凛这姑娘生得聪明漂亮,怎命这不好呀?
“那年张国荣z.sha,满世界都在报道他死讯。有天在网上看见他遗书,停下来读很久。”
理想,事业,人生规划,父母亲友。
不像和杨谦南,只能聊他女下属减肥餐。
绪康白是个很好顾问,他说法租界风景很好,她会喜欢。温凛自嘲道:“那要努力挣钱,听说这地段很贵。”绪康白笑说:“你既然年纪轻轻,事业刚刚起步就想买房,肯定不至于吝啬这点钱。”
他也看出来,这半年来她公司没有扩大经营规模势头。是因为新兴行业渐渐规范,有更多强有力竞争对手进入市场,生意没有那好做。二是因为,她没有野心。
“也不是不能做大,只是觉得没意思。天生不是很优秀商人,脸皮薄,志气短,喜欢挑战和有创造性东西。曾经开公司,是因为觉得有这个才华和眼光,你不明白那种实现自身价值成就感……可是当它成个墨守成规流水线运作时候,就失去动力。”温凛转过头笑,“当投入精力却只能赚到钱时候,就没斗志——是不是很蠢?”
等到她看起来已经睡着,绪康白从飞行杂志里抬头,望见她轻轻闭合双眼,忽然想起刚刚她问他那个问题——她蠢吗?
就算众人都说她愚蠢,她恐怕也会依旧埋头前行吧。
她是对自己人生清二楚那种人。
如果有唯不清楚地方,可能就是杨谦南。
那天他特地前来接机。
——“生没做坏事,为何这样?”
她讲完这个故事,忽然很沉默。
他低敛着眉,轻轻笑下。
“你和杨谦南说过这个故事吗?”
温凛摇摇头,说没有,“没对其他人讲过,爸妈也没有。”
她不择手段渴求成功,然而却不是为钱。
绪康白劝句,说其实挣钱比她想象中有意思。
“这就是为什你能做得很成功,不行。”
温凛笑呵呵,时兴起,说:“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那其实也算不上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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