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凛把这个透明人当到底,杨谦南也懒得拿主意,他们让他上船,他拗不过就说去。
他好像完全没在意傅老爷子保媒拉纤,带着她起去海滩,说:“你不是想潜水?块儿去吧。”
温凛也若无其事,温声说好。
出海多是男客,姚二小姐在其中,袭蓝白色长裙,年轻活泼,眼望过去,像碧浪沙滩上枚发光贝壳。
温凛因为要潜水,提前换深色荧光潜水服,听船上印尼教练用英语教她潜水注意事项
真正把这事搁上台面,却是第二天午宴。
那时前来恭贺宾客都已散大半,仍然留在酒店,不过是新郎新娘家人,和几位至交好友。傅筹父母都是看着杨谦南长大长辈,吃完饭把杨谦南喊到边,寒暄道:“爷爷身体怎样?”
他笑笑说还好。
傅老爷子拍拍他胳膊,说:“谦南也不小,该考虑找门亲事!”
那时温凛就站在他身边,出于端庄,放开挽着他胳膊,规矩地聆听教诲。
——“这说话就没意思。”
杨谦南说:“又没打算娶她,妈气什?”
温凛靠在冰凉大理石柱子上,垂眸看这粼粼池水。
不过两米水深,在夜色下,竟如万丈深渊般黑沉。
有些真相,也不过是这两米水深。她涉世再浅,也早已从众人目光里读出来,只是不舍得说破。
话也不适宜再继续下去。温凛施施然起身,把手放在杨谦南手心:“有点累,先上去躺会儿。你们聊。”
杨谦南笑着对她眨下眼睛同意,任那只手在他掌心缓缓游走。
直到她身影消失,钱东霆都未发言。
杨谦南冷眸游睇:“怎着,你这阴阳怪气?”
钱东霆笑:“得亏叶姨这趟没来。你还打算把她领到你妈面前?”
老爷子是军人出身,在上级单位浸*这几十年,即便是拉家常也是首长指导工作语气,伸根手指,晃两下说:“上回见到你姑姑,她还紧张靳瑶那丫头,在国外这多年算怎回事。说你们家啊——谦南这孩子问题最大。”
“姚家丫头有个堂妹,比靳瑶大个几岁,你见过吗?”
温凛犹如个隐形人,默然看眼杨谦南。
他垂声道:“没见过。”
“人还没走呢——”老爷子握着夫人手,说他们年轻几个今天不说都去海上,姚玥去不去呐?
她也是到如今才领教,有些人连伪装都不需要,天生心无愧怍。
温凛靠在柱面上,等待他们换下个话题,好让她淡然自若地出场。
百无聊赖间,她想起顾璃话。
——杨谦南是真爱你。可是他天生不是什好东西,怎办呢?
她睁只眼闭只眼,过今夜这关。
“这说话就没意思。”杨谦南半躺下来,抿口酒。
那天她如果没有折返,该有多好。
温凛也是走到半,才发现自己身穿礼服裙,唯手拿包还在椅子上,里面装着房卡。她于是重新转出粗大方柱,在泳池边寻找他们。
热带晚风吹鼓,深色池水泛着粼粼波光,对岸是两个器宇不凡男人,身穿昂贵定制西裤,长腿慵懒地交叠。酒杯在他们手中,倒映海岛月色。
温凛转到那头时候,他们闲聊正进行到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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