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不知道什叫佛祖啊?”她微微蹙眉。
中国人骨子里刻着汉唐以来佛教传统,即使不是宗教徒,也对寺庙香火心存敬畏。
可是杨谦南仿佛闻所未闻,闲插着口袋问她:“什叫佛祖?”
毕竟都不用她亲自出马,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赶来提醒她,连池子带花,没有样属于她。
可杨谦南体贴如旧,说水处理公司人会来得很早,“会不会吵到你?”
温凛摇头说没关系,她仰头看着他,微微笑。
从她这个角度,能望见他修长颈项。
也许是刚刚提到过叶蕙欣,她对那枚玉佛格外留意,伸手去挑他内领,却出乎意料地发现里头空空如也。温凛手指落空,惑然地怔片刻,“你玉戴来吗?是不是落在酒店?”
“有吗?”温凛恍然回神,两手成拳,揉揉自己笑肌。
杨谦南忍不住摸她脑袋,嗤笑声:“小东西。”
他也不知是什时候,开始不喊她名字,净爱往她公司跑,当着她员工面问:“小东西哪里去?”,她招来几个实习生起先都不敢回答他,怕由于对老板不敬挨批。后来胆子就大,在公司茶水间里都敢凑块儿窃窃私语,八卦她们老板情夫。明面上是耻笑,背地里满是歆羡。
温凛接下那杯咖啡,当只任他执掌小宠物,单手抱着他腿,靠在他身上喝。
杨谦南手指梳着她额角细碎柔软绒毛,有搭没搭地,和她聊家里院子景观池找人翻新,水要全部换遍,他佯装责难:“是不是没少往里面倒药汁?”
也平静无澜地,在凌晨醒来。
窗外擦黑,才两三点。她长出口气,点支烟,在月光下调理气息。
命运来时总是静谧悄寂,她偶然敲下空格键,按亮电脑微弱光源,邮件提醒就叮地声跳出来。
钟惟纵观遍歌词,轻蔑地笑声。笑声在鼻腔发出,短促又蔑然,可笑意却是发自内心。
她手指比常人长,敲击键盘时候,能看见锐利骨节。
杨谦南有如东风射马耳,“丢。”
“那还不打个电话回去!钱东霆他们走吗?让他们问问前台。”温凛惶然四顾,“你妈妈信佛,回去发现你丢,会不高兴。”
杨谦南把她下巴扭正,眯眼打量:“她不高兴有什关系,你高兴不就得?”
温凛打下他手,说:“你丢东西高兴什?”
他满不在乎地串笑,好像刻意不上心,温凛催他打酒店电话,杨谦南嫌麻烦似地,说丢就丢,旧不去新不来。
她羞赧地轻推他下。
杨谦南弯腰在她耳边促狭:“荷花都被你苦死。”
温凛轻哼声,机警道:“怎突然想要到翻新?是不是你妈妈上次来看见,觉得太脏?”
杨谦南默认,抬头没说话。
她知道,叶蕙欣不满意何止是荷花池。
——“写俗,凛凛。”
她不留情面地评价,指尖却在抑制不住心潮中微微颤抖。
*
温凛是第二天在机场看见回信。
钟惟帮她标段出来,重点点评,说这段最俗。温凛坐在候机厅扫几行,讪然别开脸,狡辩说她软文写多,文笔现在就是这俗。杨谦南从不远处走回来,递给她杯咖啡:“个人发什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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