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凛却端正地跽坐在条案前,字句地,认认真真地读完整封邮件,接着长舒口气,如同迎接命运对自己宣判般,闭上眼,慢慢合上电脑。
她背影定定,久久没有转身。
杨谦南在身后貌似轻松地揶揄:“怎,被录还不开心。”
温凛独自静几秒,好像收拾好情绪,回
她是很恪守清规人,全身僵直,为难地推拒:“你怎突然执著这个?过生日不就是个形式,没礼物也不要紧。真没什想要。”
大雪压上竹稍,寺庙禅房里燃盅暖香,焚着清凉。杨谦南把她紧扣在怀,头埋在她肩窝里说:“明年你生日只能在外面过。”他忽然笑,心血来潮似地问,“要去陪你?到时候去陪你。”
“还不定能出去呢。”她避重就轻,垂眸道,“看孟潇潇她们都拿到offer,这边点动静都没有,明年估计只能在北京陪你过。”
温凛神经质地起身,说:“现在几点?美国应该到上班时间吧。”她打开笔记本电脑,敲行邮箱密码,滚轮在排已阅邮件间滑来滑去,自言自语,“……Gmail是不是又被屏蔽?”
她这焦虑情绪让他只能暂时抛开其他,千篇律地安慰她,你怕什,连你都没学上,那些学校打算招谁?
她怔怔,又失落,又觉得荒谬。
杨谦南刻意哄她:“们凛凛生日是不是又快到?有没有想要礼物?”
“没什想要。”她说。
“真不要?”
“不要。”
2012是个闰年,好像注定要漫长些。
午夜钟声敲过,钟惟消息发到温凛手机上,问她:“怎走?”
温凛回:“带杨谦南来听。”
钟惟读着这句寓意丰富话,嫣然笑。她二十三岁时候遭遇劈腿,恨不能戳瞎对方眼睛,可是温凛这个小姑娘今年才刚二十三,却好像天生温顺无棱角,说她带杨谦南来听live,怕你们见面尴尬,所以提前离场。
——“你不是说这首歌俗气吗,怎还是唱?”温凛若无其事地问道。
突然,声邮件提示音截断他话。
杨谦南半躺在榻榻米上,远远觑去眼:是她最想去那个学校。
他只需要读个“gratulations”开头,就能猜到全篇——
她要走。
许多事情即使再后知后觉,也会在发生前给他预感。
杨谦南手摸进她外套,她后腰上像敷个冰袋子,隔着层毛衣也能感受到他指尖凉意。他食指故意拨开针织毛衣稀疏绒线,浅浅点在她腰上,蔫坏地引诱:“要还是不要?”
温凛不开口,会儿笑会儿躲,回避这个问题。
可她越是回避,杨谦南就越耿耿于怀。
他们去日本行程在二月末,那时已经很接近她生日。有天他们住在高野山寺庙里,他好像故意挑这佛门净地,故技重施,摸进她睡裙里头,逼问:“想好要什礼物没?”
温凛果然下蹙眉。
“欠你。”她答。
毕竟她曾给过她,最初伤心。
后来她却给她,最后勇气。
可是伤心和勇气,好像都不值提。
温凛在凛冽寒风中转身,问杨谦南要烟。他张开双臂任她搜刮,说:“没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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