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热不知何时已消褪,对话进行下去,竟然有几分生疏。温凛及时打住,以免旧日余怨把这个不知所起夜晚彻底摧毁。
杨谦南也默契地回避,淡淡道:“要不要送你?”
她说:“不用。”
2016年秋,距离
温凛短促笑,说,“回家啊。”
那瞬间他们相顾无言,起沉默阵。
只有在这种时刻,时移世易陌生感才又浮现,强有力地横亘在他们中央。杨谦南这才发觉,原本淡若江南烟雨姑娘,四九城里浸四年,大洋彼岸又三载,身上竟然也沾几丝混不吝。
他发现他不知道她家在哪,也没有立场问她。
可这个发现好像对他无所触动。杨谦南依然捉她手来亲,留她说不要走,明早送你。
温凛下床穿衣服,安然若素地罩起所有痕迹,边说起前几个月时候,绪康白说他有个朋友做玉石护养,见她这块翡翠有些年头,帮她送去清洗。她平常也不太把它拿出来,送过去之后直没催。
后来她和绪康白出点事,联络稀少,这事也就不之。
杨谦南于是问她,出什事呢?
温凛怔下。
她要怎说?她因为他那个不知真假新欢,莫名其妙和绪康白老婆闹掰,以至于她现在和绪康白关系都尴尬起来?
张精致又倔强脸,咬着牙骂他:做两次为什不给两次钱?
她这些年心态其实修炼得不错,兀自闷闷地笑。
杨谦南半梦半醒问她傻乐什,睁眼,温凛正斜撑着枕头,嘴角抹若有若无笑。
她肩膀赤`裸,只戴条项链,胭脂吊坠衬得她肤色雪白,每条弧线都诱惑,却什也不说,什也不做。
杨谦南无奈漾丝笑,手指慢慢地顺她头发。那刻温柔缱绻,温凛忍不住扭头,与他唇舌湿缠。他终于没有拒绝她,食髓知味地抱着她揉弄,不经意间,碰到她项链坠子。
那时雨还没有停,温凛坐在床沿扣上高跟鞋带,仿佛对他别具耐心:“留在这里干嘛呢,半夜帮你盖被子吗?”她笑下,“回去得把今天没做活赶完,明天早要开会。”
她表现得太理所应当,连杨谦南都哑口无言。
是在这刻,寂寞作祟,他对她不舍彰明较著。温凛临走前,杨谦南帮她系她大衣背后结,慢条斯理叠得回环往复,缫丝样抽腰带。完事儿她在镜子里照,他居然会叠双层蝴蝶结,平整得像商场原装。
杨谦南凉丝丝瞟她,说还满意吗?
温凛不怀好意地反问,你哪儿学呀?
现在想想这事完全是她自作自受。在个正常人世界里,不管是“卫道士”还是“情种”,都是贬义词。
杨谦南虚拢着她腰,也不细问,只说让她把玉拿回来。
他嗓音低沉,意识还有些模糊,说:“东西,不要放别人那里。”
温凛若有所思地低头穿鞋,轻轻嗯声。
午夜十点,杨谦南发觉她又穿戴整齐,奇怪她要去哪里。
杨谦南把它捏在手心,好像突然想起些什。
他问:“当时拿走那块玉,你后来放去哪?”
温凛酒好似突然醒,默不作声地从床上起来。
杨谦南挑挑眼:“丢?”
她背身说:“没有,只是寄存在别人那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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