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是被借个由头,送出宫,以便为自己往后子嗣铺路。
叶犹清看着眼前少年,自是为他身世悲哀,便又问道:“不过离开皇宫,又为何说自己命不久矣?”
少年乱发动动,抬起头来,看着叶犹清,眼泪从眼中滚落。
“来到行宫后段日子,便得
“六殿下。”叶犹清开口道,她见少年不再防备,这才抬腿,慢慢走上前去。
少年比她矮上个头,似乎比上次看到更为瘦弱,此时正擦去满脸泪水,低着头不言语。
“怎?”叶犹清问,往他身上看看,也不曾受伤。
“要死。”少年声音嘶哑,带着绝望气息。
叶犹清不太懂少年何出此言,往四周瞧瞧,又道:“殿下为何会在行宫?”
少管闲事,她想。
她沉息继续往前,身后哭声却更大,还有夹杂在其中呜咽,听起来像是咬着手,在极力忍耐。
叶犹清,你迟早会被自己心软害死。叶犹清皱眉想。
最后,她还是放弃挣扎,转身往哭声传来地方走去,尽量放轻脚步,屏息而行,绕过那座院落,走进稀疏竹林。
她看见传出哭声人,是个少年,身颇为老旧灰色衣衫,蜷缩在竹林中墙角,抱膝而坐,原本黑白分明眼睛因为流泪而呈现血红之色。
着落花往曲径通幽处散心,思忖接下来规划。
她在离开京城前,便已经派人前往嗣荣王封地查看,那些地方大多偏远,大部分都不在皇城脚下,是个不错落脚之处。
之后她便又给裴宁送去信,让她手头事情忙完后,多去此地。
时想得入神,走得远些,待她察觉眼前落花越积越厚时,人已经走到行宫深处,个老旧宫苑前。
说是宫苑,实则却像个下人住地方,满地落花落叶不曾有人清扫,铺得活像是地毯,宫苑旁生长着杂七杂八野草,还有稀疏毛竹林,被不知名藤蔓缠绕。
“那女人不许出门,不给饭吃,屡次对着父皇抹黑于,还命人殴打刘阿翁,忍耐不住,便对她动手。”少年愤恨道,他说话时,眼中总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狠厉和兽性。
“燕婕妤?”
“嗯。”
“刘阿翁是何人。”
“原是娘身旁宫中内侍,娘被打入冷宫疯后,他便直照料。”少年说着,跌坐回原地,将脸埋进膝盖。
少年正满目愤恨,皙白手背满是牙印。
六皇子?叶犹清愣,眨眨眼,以防自己眼花错看,再定睛时,发现确是那日冷宫所见少年。
这时,少年已然发觉她到来,忽起身,防备地弯腰抬头,做出防御姿势。
微风吹来,竹影晃动,叶犹清面容便清晰起来。
“是你。”少年喃喃道,随后慢慢直起腰,将摸到腰间手放下。
只看这座碧瓦朱檐,层楼叠榭行宫外部,是万万想不到里面会有这般破败之地。
叶犹清自知走出寻常行动范围,便也不往前去,打算回身离开。
虽说只要是在行宫内便会安全,但谁也不能保证意外。
然而就在这时,她却忽然听到细小抽泣声,那声音极为轻幽,只要风声吹过便能完全掩盖,像是压抑着什,却哭得极为伤心。
叶犹清前行脚步忽然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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