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家见过姑娘。”女子说着要起身行礼,被十里按住。
“换衣衫,险些没认出。”十里笑着,看叶犹清眼,心照不宣地岔开话题,聊起明日路线。
她们对外装作是洛阳人,护送叶犹清到渭州寻亲,当面也只以公子代称。
“可看今日晚霞,明日应当是个阴雨天,陕州附近多山脉,若是按照原本路线,出城便要走上许久山路,若是下雨,难免危险。”十里轻声劝阻。
叶犹清捏个杏子搓着:“视明日天象定吧,若是有异样,便绕远走。”
她伸手要去扶,眼里却撞进角白衣,她那伸出手便拐弯,冲着守在门口小二招招手。
“上菜。”她道。
白衣绕过地上跪着女子,拉出长凳,坐在叶犹清对面。
虽看不清她神情,但叶犹清顿觉阵不自在,便知这“哑巴姑娘”是在盯着她看。
“起来吧,吃些东西。”叶犹清对地上女子道,顺便将碗往她面前推推。
叶犹清被她这声音吓个猝不及防,手抖,洒落几滴茶水,随即放下起身,低头注视会儿,才将人识出来。
女子已经换上普通衣裙,发丝被松松凝成股,自肩头垂下,额间散落着些,随着动作摇曳生姿。
她双目含泪,方才合眼看不清,如今睁开,才能瞧得眼角颗泪痣,更是弱柳扶风,惹人怜爱。
叶犹清轻咳声,用些力气,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抽回来,温声道:“不过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,姑娘身上伤可有碍?”
女子收回葱指,蜷着放在心口,仍是跪着挺身道:“是皮外伤,奴家被主人追打逃出村镇,不知何去何从,路饥饿炎热,便中暑气。”
“姑娘家在附近,可知哪条路会远离山地?”叶犹清忽然话锋转,看向旁不言不语女子。
女子面上没什异样,认真思忖会儿,柔声道:“奴家家在谢州附近村子,谢州城距离此处也不过十几里地,若是从谢州绕过,也只是多走几步罢。”
叶犹清颔首,笑道:“等外地人不知晓此处地势,便听姑娘吧,算是还救命之恩。既然姑娘家就在谢州附近,不如顺路将你送回……”
女子抽泣声,柔柔起身,纤腰飘摇无力,自己坐下。
“多谢公子。”她感激道。
三人对坐,气氛时僵持不下,叶犹清顿时觉得刚黑下来天反而比白日还热,不由得擦擦汗。
幸而此时十里精神抖擞地从外面走来,手里拎着包酸杏子,丢在叶犹清面前。
“这个季节哪里都寻不到青橘,你便用杏子代替番吧。”十里说着,撩开衣摆落座,看着旁女子愣。
“奴家以为,以为此生到头,谁知被公子所救,公子大恩大德,奴家无以为报。”她说着,两滴清泪滚落,如花间簌簌露水。
“主人追打?”叶犹清状似惊讶。
女子低头,含屈道:“奴家本是农家女,家中清贫,子嗣众多,便因生副好面皮,被卖给镇上富户做奴婢。”
“可是日子久,东家对奴家上心,要收作通房,不肯便会挨打,奴家实在受不住,便趁着出门采买时候逃。”女子说着,含泪眼眸抬起,端是楚楚动人。
“原是如此。”叶犹清叹息声,道,“你先起身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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