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犹清脚步在她门口停顿会儿,然后朝着相反方向去,再然后是院门打开声音,叶犹清出门。
辞柯闭上眼,她今日没有梳洗,甚至连头发都不曾绑,任由头乌发裹着肩膀,她快走几步,钻进被子里,将脸深深埋入黑暗。
这本是她个人苦难,她并不想说来坏叶犹清心情。
睡着便不会再想,她低声默念,然后紧紧闭眼。
不知道躺多久,她确实入眠,不过却并不如意,因为梦里还是那般场景,甚至比回忆里更为纷乱复杂。
辞柯站在打开窗前,眼中古井无波,动不动。
她忽觉得有些凉意,伸手摩挲着臂膀,微微阖目,身体微微颤抖,直到睁开眼,已是出身冷汗。
每到临近生辰日子,当年场景都会在她心中徘徊不去,发疯般拼命上演,让她遍遍看着禁兵闯入家门,从饭桌上掳走爹爹,五花大绑,抬出庭院。
抑或是腰斩那日,她已是季家奴仆,在院中搓洗盆脏衣,忽然闻得院子刺鼻血腥味,像是妖魔样将她包围,久久不散,吓得她躲在角落哭半日。
当晚便在其他下人口中,听到爹爹死讯。
是失败也无妨,铁矿还在地下不会减少,若是成功,那往后所赚得银两,莫说养活百人铁骑,便是军队都绰绰有余。”叶犹清揉着太阳穴轻轻道。
“行,早点回去歇息吧,可以在渭州歇日,后日再回去。”
“不,既然姑娘都吩咐,那明日便回山寨,不耽误时间。”丁成有几分欣喜,冲着叶犹清点头告辞,转身离去。
“姑娘真便这信任?”马小捧着手里荷包,黑白分明双目看着叶犹清,小心询问。
叶犹清莞尔,在她手臂轻拍两下: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,若是真有那重疑心,岂不是同如今坐着龙椅那位官家别无二致。”
除去亲人尸体外,甚至还有她被人撕拽殴打场面,她想逃脱,却无论怎挣扎,都会沉入更深梦魇里。
梦里那些人脸她已经认不清,将她堵在个无光角落,坠入到深渊。
忽然,十分猝不及防,其中个人脸清晰
她手拼命撕扯着衣袖,企图让自己冷静,今日不知怎,或许是雨水和阴天催人心悸,又或是哥哥回来再次让她想起那些往事。
最后,她不得不用力将手砸在砖墙上,看着四根指头关节都磕破出血,这才压抑些悲伤。
隔壁传出脚步声,是叶犹清,辞柯步子往前挪挪。
人在压抑不情绪时,是会想同人说说话,她突然很渴望叶犹清来敲她门,或许听到她温和嗓音,自己会平静些。
墙壁震,隔壁门被拉开,辞柯却下意识侧身躲在墙后。
而且她相信自己看人眼光。
马小重重点头,随后告辞,月色又被挡在门外,叶犹清揉揉眼睛,再次拿过张纸,抓着毛笔,费力地写着什。
丁成没有食言,第二天便同马小快马加鞭离开渭州。
第三天下雨,整个天灰蒙阴沉,水珠滴滴答答从房檐落下,吵得人心烦意乱,院中低洼处积水,荡开串串波纹。
雨天没有人出门,院中寂寥冷清,就连那棵旱柳都沾身雨水,不再随风摆动,死寂得厉害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