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日听说姐姐命丧渭州,正练剑手险些划伤自己,悲痛月有余,后来同辞柯相熟,见她总盼着邮差前来,才猜到姐姐没死。”六皇子被叶犹清看着有些局促,轻轻道。
六皇子变化甚大,若不是看着那双眼睛,叶犹清还真难以认出,身体强健不少不说,似乎性子也不再同以往那般沉闷,唯不变是眼底藏着那股子倔强狠厉。
叶犹清对这个敢于女扮男装混于朝堂,且路坚毅姑娘颇有几分好感,看她这般变化,心里也有几分欣慰,不由莞尔。
“看你个子长高许多,险些没认出。”叶犹清温声道,头轻轻偏向侧,“这两年如何?”
“幸闻姐姐教导,只愿待夺下这江山,便能放出母亲,便能令百姓不再受苦,便能令在意之人好好活着。”六皇子压低声音,时悲喜不辨。
六皇子点头,缓步进门,指着地上草药:“辞柯,这……”
辞柯连忙嗯声,上前蹲下身子整理,重新将草药分门别类放好。
“真不打搅?”六皇子低低问道,然后撩起衣摆,济济而坐,却不料后面辞柯忽然将椅子往后拖把。
六皇子踉跄两步,屁股坐在地上,倒吸口凉气。
叶犹清险些笑出声,最后将笑意硬生生转为咳嗽,抬眼责备道:“周鸿给你放置什家具,坐便滑。”
叶犹清回头看辞柯眼,辞柯正气息不匀地扶着桌沿,湿润眸子往门上看眼,红着脸扶正歪衣领。
“没事吧?”叶犹清耳语般问,得到辞柯无声摇头后,才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去开门。
门被打开,六皇子正猫着腰趴在门缝上,听见动静后连忙起身,负手咳嗽声。
她已然擦干头发,如今高竖在头顶,身上也换下中衣,穿件圆领襴衫,外罩件毛皮裘衣,看着比方才壮实些许,便也更像个年轻男子。
“姐姐……”六皇子往屋里看眼,顿觉气氛不对,后退步,“是不是打搅什?”
叶犹清听得心潮涌动,将她肩膀拍拍。
旁辞柯忽然开口:“六皇子可是来商讨边关之事
说罢,才忍着笑将手伸给六皇子,将云里雾里她拉起来。
六皇子知晓辞柯睚眦必报脾气,便知晓自己确是打搅什,但又不明所以,这下坐都不敢坐,漆黑如墨眼眸左右乱瞟。
叶犹清见她摔跤,心里火儿也下去,神情温和起来,拉过另把椅子坐下:“无妨,方才听你说寻辞柯有事,可否共听?”
“自然。”六皇子脑袋点得庄重,看见叶犹清似乎难耐欣喜,手忙脚乱。
旁辞柯坐下重新整理草药,眼神却时不时看过来。
她方才想寻辞柯,结果到门口便听见声音有些不对,辞柯似乎在抽泣,她顿时忧心,等会儿不见停,反而更剧烈几分,这才抬手敲门。
她知道辞柯心里愁思颇多,却直不知为何,便生怕她做出什傻事。
然而看着屋里二人眼神,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自己方才敲门似乎敲得不是时候。
“无妨,只是许久不见,聊聊近况。”叶犹清嘴上笑着,眼里却不带什笑意,看得六皇子出背冷汗。
“外面冷,进来说话。”叶犹清边说,边伸手将人拉进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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