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半日，秦钟告辞起身．尤氏问：“派
谁送去？"媳妇们回说：“外头派焦大，谁知焦大醉，又骂呢。”尤氏秦氏都说道：“偏又派他作什
！放着．这些小子们，那
个派不得？偏要惹他去。”凤姐道：“
成日家说你太软弱，纵
家里人这样还得。”尤氏叹道：“你难道不知这焦大？连老爷都不理他，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．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，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，得命，自己挨着饿，却偷东西来给主子吃，两日没得水，得半碗水给主子喝，他自己喝马溺．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，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，如今谁肯难为他去．他自己又老，又不顾体面，味吃酒，吃醉，无人不骂．常说给管事，不要派他差事，全当个死就完．今儿又派他。”凤姐道：“何曾不知这焦大．倒是你们没主意，有这样，何不打发他远远庄子上去就完。”说着，因问：“们车可齐备？"地下众人都应道：“伺候齐。”凤姐起身告辞，和宝玉携手同行．尤氏等送至大厅，只见灯烛辉煌，众小厮都在丹墀侍立．那焦大又恃贾珍不在家，即在家亦不好怎样他，更可以任意洒落洒落．因趁着酒兴，先骂大总管赖二，说他不公道，欺软怕硬，"有好差事就派别人，象这等黑更半夜送人事，就派．没良心王八羔子！瞎充管家！你也不想想，焦大太爷跷跷脚，比你头还高呢．二十年头里焦大太爷眼里有谁？别说你们这起杂种王八羔子们！"正骂兴头上，贾蓉送凤姐车出去，众人喝他不听，贾蓉忍不得，便骂他两句，使人捆起来，"等明日酒醒，问他还寻死不寻死！"那焦大那里把贾蓉放在眼里，反大叫起来，赶着贾蓉叫：“蓉哥儿，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．别说你这样儿，就是你爹，你爷爷，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！不是焦大个人，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？你祖宗九死生挣下这家业，到如今，不报恩，反和充起主子来．不和说别还可，若再说别，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！"凤姐在车上说与贾蓉道：“以后还不早打发这个没王法东西！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？倘或亲友知道，岂不笑话咱们这样人家，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。”贾蓉答应"是"．众小厮见他太撒野，只得上来几个，揪翻捆倒，拖往马圈里去．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，乱嚷乱叫说：“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．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！每日家偷狗戏鸡，爬灰爬灰，养小叔子养小叔子，什不知道？咱们`胳膊折往袖子里藏'！"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话来，唬魂飞魄散，也不顾别，便把他捆起来，用土和马粪满满填他嘴．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闻得，便都装作没听见．宝玉在车上见这般醉闹，倒也有趣，因问凤姐道：“姐姐，你听他说`爬灰爬灰'，什是`爬灰'？"凤姐听，连忙立眉嗔目断喝道：“少胡说！那是醉汉嘴里混吣，你是什样人，不说没听见，还倒细问！等回去回太太，仔细捶你不捶你！"唬宝玉忙央告道：“好姐姐，再不敢。”凤姐道：“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