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,只凭他去.倒也妙。”赵姨娘道:“娘,不凭他去,难道谁还敢把他怎样呢?"马道婆听说,鼻子里笑,半晌说道:“不是说句造孽话,你们没有本事!——也难怪别人.明不敢怎样,暗里也就算计,还等到这如今!"赵姨娘闻听这话里有道理,心内暗暗欢喜,便说道:“怎暗里算计?倒有这个意思,只是没这样能干人.你若教给这法子,大大谢你。”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处,便又故意说道:“阿弥陀佛!你快休问,那里知道这些事.罪过,罪过。”赵姨娘道:“你又来.你是最肯济困扶危人,难道就眼睁睁看人家来摆布死们娘儿两个不成?难道还怕不谢你?"马道婆听说如此,便笑道:“若说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,若说谢这两个字,可是你错打算盘.就便是希图你谢,靠你有些什东西能打动?"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,便说道:“你这个明白人,怎糊涂起来.你若果然法子灵验,把他两个绝,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环儿.那时你要什不得?"马道婆听,低头,半晌说道:“那时候事情妥,又无凭据,你还理呢!"赵姨娘道:“这又何难.如今虽手里没什,也零碎攒几两梯己,还有几件衣服簪子,你先拿些去.下剩,写个欠银子文契给你,你要什保人也有,那时照数给你。”马道婆道:“果然这样?"赵姨娘道:“这如何还撒得谎。”说着便叫过个心腹婆子来,耳根底下嘁嘁喳喳说几句话.那婆子出去,时回来,果然写个五百两欠契来.赵姨娘便印个手模,走到橱柜里将梯己拿出来,与马道婆看看,道:“这个你先拿去做香烛供奉使费,可好不好?"马道婆看看白花花堆银子,又有欠契,并不顾青红皂白,满口里应着,伸手先去抓银子掖起来,然后收欠契.又向裤腰里掏半晌,掏出十个纸铰青面白发鬼来,并两个纸人,递与赵姨娘,又悄悄教他道:“把他两个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,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床上就完.只在家里作法,自有效验.千万小心,不要害怕!"正才说着,只见王夫人丫鬟进来找道:“奶奶可在这里,太太等你呢。”二人方散,不在话下.却说林黛玉因见宝玉近日烫脸,总不出门,倒时常在处说说话儿.这日饭后看两篇书,自觉无趣,便同紫鹃雪雁做回针线,更觉烦闷.便倚着房门出回神,信步出来,看阶下新迸出稚笋,不觉出院门.望园中,四顾无人,惟见花光柳影,鸟语溪声.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,只见几个丫头舀水,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.听见房内有笑声,林黛玉便入房中看时,原来是李宫裁,凤姐,宝钗都在这里呢,见他进来都笑道:“这不又来个。”林黛玉笑道:“今儿齐全,谁下帖子请来?"凤姐道:“前儿打发丫头送两瓶茶叶去,你往那去?"林黛玉笑道:“哦,可是倒忘,多谢多谢。”凤姐儿又道:“你尝可还好不好?"没有说完,宝玉便说道:“论理可倒罢,只是说不大甚好,也不知别人尝着怎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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