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袄儿,青缎背心,白绫细折裙.——不是别个,却是袭人.那贾芸自从宝玉病几天,他在里头混两日,他却把那有名人口认记半.他也知道袭人在宝玉房中比别个不同,今见他端茶来,宝玉又在旁边坐着,便忙站起来笑道:“姐姐怎替倒起茶来.来到叔叔这里,又不是客,让自己倒罢。”宝玉道:“你只管坐着罢.丫头们跟前也是这样。”贾芸笑道:“虽如此说,叔叔房里姐姐们,怎敢放肆呢。”面说,面坐下吃茶.那宝玉便和他说些没要紧散话.又说道谁家戏子好,谁家花园好,又告诉他谁家丫头标致,谁家酒席丰盛,又是谁家有奇货,又是谁家有异物.那贾芸口里只得顺着他说,说会,见宝玉有些懒懒,便起身告辞.宝玉也不甚留,只说:“你明儿闲,只管来。”仍命小丫头子坠儿送他出去.出怡红院,贾芸见四顾无人,便把脚慢慢停着些走,口里长短和坠儿说话,先问他"几岁?名字叫什?你父母在那行上?在宝叔房内几年?个月多少钱?共总宝叔房内有几个女孩子?"那坠儿见问,便桩桩都告诉他.贾芸又道:“才刚那个与你说话,他可是叫小红?"坠儿笑道:“他倒叫小红.你问他作什?"贾芸道:“方才他问你什手帕子,倒拣块。”坠儿听笑道:“他问好几遍,可有看见他帕子.有那大工夫管这些事!今儿他又问,他说替他找着,他还谢呢.才在蘅芜苑门口说,二爷也听见,不是撒谎.好二爷,你既拣,给罢.看他拿什谢。”原来上月贾芸进来种树之时,便拣块罗帕,便知是所在园内人失落,但不知是那个人,故不敢造次.今听见红玉问坠儿,便知是红玉,心内不胜喜幸.又见坠儿追索,心中早得主意,便向袖内将自己块取出来,向坠儿笑道:“给是给你,你若得他谢礼,不许瞒着。”坠儿满口里答应,接手帕子,送出贾芸,回来找红玉,不在话下.如今且说宝玉打发贾芸去后,意思懒懒歪在床上,似有朦胧之态.袭人便走上来,坐在床沿上推他,说道:“怎又要睡觉?闷很,你出去逛逛不是?"宝玉见说,便拉他手笑道:“要去,只是舍不得你。”袭人笑道:“快起来罢!"面说,面拉宝玉起来.宝玉道:“可往那去呢?怪腻腻烦烦。”袭人道:“你出去就好.只管这葳蕤,越发心里烦腻。”宝玉无精打采,只得依他.晃出房门,在回廊上调弄回雀儿,出至院外,顺着沁芳溪看回金鱼.只见那边山坡上两只小鹿箭也似跑来,宝玉不解其意.正自纳闷,只见贾兰在后面拿着张小弓追下来,见宝玉在前面,便站住,笑道:“二叔叔在家里呢,只当出门去。”宝玉道:“你又淘气.好好射他作什?"贾兰笑道:“这会子不念书,闲着作什?所以演习演习骑射。”宝玉道:“把牙栽,那时才不演呢。”说着,顺着脚径来至个院门前,只见凤尾森森,龙吟细细.举目望门上看,只见匾上写着"潇湘馆"三字.宝玉信步走入,只见湘帘垂地,悄无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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