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道:“妙极,妙极!布置叙事词藻,无不尽美。且看如何至四娘,必另有妙转奇句。”宝玉又念道:
纷纷将士只保身,青州眼见皆灰尘。不期忠义明闺阁,愤起恒王得意人。
众人都道:“铺叙得委婉!”贾政道:“太多,底下只怕累赘呢。”宝玉又道:
恒王得意数谁行?姽婳将军林四娘。号令秦姬驱赵女,秾桃艳李临疆场。绣鞍有泪春愁重,铁甲无声夜气凉。胜负自难先预定,誓盟生死报前王。贼势猖獗不可敌,柳折花残血凝碧。马践胭脂骨髓香,魂依城郭家乡隔。星驰时报入京师,谁家儿女不伤悲!天子惊慌愁失守,此时文武皆垂首。何事文武立朝纲,不及闺中林四娘?为四娘长叹息,歌成馀意尚彷徨!
念毕,众人都大赞不止。又从头看遍。贾政笑道:“虽说几句,到底不大恳切。”因说:“去罢。”三人如放赦般,齐出来,各自回房。众人皆无别话,不过至晚安歇而已。
来。当日敢是宝公也在坐,见其娇而且闻其香?不然何体贴至此。”宝玉笑道:“闺阁习武,任其勇悍,怎似男人?不问而可知娇怯之形。”贾政道:“还不快续,这又有你说嘴?”宝玉只得又想想,念道:
丁香借子芙蓉绦,
众人都道:“转‘萧’韵更妙,这才流利飘逸。而且这句子也绮靡秀媚得妙。”贾政写,道:“这句不好,已有过‘口舌香’、‘娇难举’,何必又如此?这是力量不加,故又弄出这些堆砌货来搪塞。”宝玉笑道:“长歌也须得要些词藻点缀点缀,不然便觉萧索。”贾政道:“你只顾说那些,这句底下如何转至武事呢?若再多说两句,岂不蛇足?”宝玉道:“如此,底下句兜转煞住,想也使得。”贾政冷笑道:“你有多大本领!上头说句大开门散话,如今又要句连转带煞,岂不心有馀而力不足呢。”宝玉听,垂头想想,说句道:
不系明珠系宝刀。
忙问:“这句可还使得?”众人拍案叫绝。贾政笑道理“且放着,再续。”宝玉道:“使得,便气连下去;若使不得,索性涂,再想别意思出来,再另措词。”贾政听,便喝道:“多话!不好再做。便做十篇百篇,还怕辛苦不成?”宝玉听,只得想会,便念道:
独有宝玉,心凄楚。回到园中,猛见池上芙蓉,想起小丫鬟说晴雯做芙蓉之神,不觉又喜欢起来,乃看着芙蓉嗟叹会。忽又想起:“死后并未至灵前祭,如今何不在芙蓉前祭,岂不尽礼?”想毕,便欲行礼。忽又止道:“虽如此,亦不可太草率,须衣冠整齐,奠仪周备,方为诚敬。”想想:“古人云,‘潢污行潦,荇藻苹蘩之贱,可以羞王公,荐鬼神’,原不在物之贵贱,只
战罢夜阑心力怯,脂痕粉渍污鲛绡。
贾政道:“这又是段。底下怎样?”宝玉道:
明年流寇走山东,强吞虎豹势如峰。
众人道:“好个‘走’字,便见得高低。且通句转也不板。”宝玉又念道:
王率天兵思剿灭,战再战不成功。腥风吹折陇中麦,日照旌旗虎帐空。青山寂寂水澌澌,正是恒王战死时。雨淋白骨血染草,月冷黄昏鬼守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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