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冯紫英去后,贾政叫门上人来吩咐道:“今儿临安伯那里来请吃酒,知道是什事?"门上人道:“奴才曾问过,并没有什喜庆事.不过南安王府里到班小戏子,都说是个名班.伯爷高兴,唱两天戏请相好老爷们瞧瞧,热闹热闹.大约不用送礼。”说着,贾赦过来问道:“明儿二老爷去不去?"贾政道:“承他亲热,怎好不去。”说着,门上进来回道:“衙门里书办来请老爷明日上衙门,有堂派事,必得早些去。”贾政道:“知道。”说着,只见两个管屯里地租子家人走来,请安,磕头,旁边站着.贾政道:“你们是郝家庄?"两个答应声.贾政也不往下问,竟与贾赦各自说回话儿散.家人等秉着手灯送过贾赦去.这里贾琏便叫那管租人道:“说你。”那人说道:“十月里租子奴才已经赶上来,原是明儿可到.谁知京外拿车,把车上东西不由分说都掀在地下.奴才告诉他说是府里收租子车,不是买卖车.他更不管这些.奴才叫车夫只管拉着走,几个衙役就把车夫混打顿,硬扯两辆车去.奴才所以先来回报,求爷打发个人到衙门里去要来才好.再者,也整治整治这些无法无天差役才好.爷还不知道呢,更可怜是那买卖车,客商东西全不顾,掀下来赶着就走.那些赶车但说句话,打头破血出。”贾琏听,骂道:“这个还得!"立刻写个帖儿,叫家人:“拿去向拿车衙门里要车去,并车上东西.若少件,是不依.快叫周瑞。”周瑞不在家.又叫旺儿,旺儿晌午出去,还没有回来.贾琏道:“这些忘八羔子,个都不在家!他们终年家吃粮不管事。”因吩咐小厮们:“快给找去。”说着,也回到自己屋里睡下.不提.且说临安伯第二天又打发人来请.贾政告诉贾赦道:“是衙门里有事,琏儿要在家等候拿车事情,也不能去,倒是大老爷带宝玉应酬天也罢。”贾赦点头道:“也使得。”贾政遣人去叫宝玉,说"今儿跟大爷到临安伯那里听戏去。”宝玉喜欢不得,便换上衣服,带焙茗,扫红,锄药三个小子出来,见贾赦,请安,上车,来到临安伯府里.门上人回进去,会子出来说:“老爷请。”于是贾赦带着宝玉走入院内,只见宾客喧阗.贾赦宝玉见临安伯,又与众宾客都见过礼.大家坐着说笑回.只见个掌班拿着本戏单,个牙笏,向上打个千儿,说道:“求各位老爷赏戏。”先从尊位点起,挨至贾赦,也点出.那人回头见宝玉,便不向别处去,竟抢步上来打个千儿道:“求二爷赏两出。”宝玉见那人,面如傅粉,唇若涂朱,鲜润如出水芙蕖,飘扬似临风玉树.原来不是别人,就是蒋玉菡.前日听得他带小戏儿进京,也没有到自己那里.此时见,又不好站起来,只得笑道:“你多早晚来?"蒋玉菡把手在自己身子上指,笑道:“怎二爷不知道?"宝玉因众人在坐,也难说话,只得胡乱点出.蒋玉菡去,便有几个议论道:“此人是谁?"有说:“他向来是唱小旦,如今不肯唱小旦,年纪也大,就在府里掌班.头里也改过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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