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菱罢,不犯着白害别人.见官自有话。”宝钗听出这个话头儿来,便叫人反倒放开宝蟾,说:“你原是个爽快人,何苦白冤在里头.你有话索性说,大家明白,岂不完事呢。”宝蟾也怕见官受苦,便说:“们奶奶天天抱怨说:`这样人,为什碰着这个瞎眼娘,不配给二爷,偏给这个混帐糊涂行子.要是能够同二爷过天,死也是愿意.'说到那里,便恨香菱.起初不理会,后来看见与香菱好,只道是香菱教他什,不承望昨儿汤不是好意。”金桂母亲接说道:“益发胡说,若是要药香菱,为什倒药自己呢?"宝钗便问道:“香菱,昨日你喝汤来着没有?"香菱道:“头几天病得抬不起头来,奶奶叫喝汤,不敢说不喝,刚要扎挣起来,那碗汤已经洒,倒叫奶奶收拾个难,心里很过不去.昨儿听见叫喝汤,喝不下去,没有法儿正要喝时候儿呢,偏又头晕起来.只见宝蟾姐姐端去,正喜欢,刚合上眼,奶奶自己喝着汤,叫尝尝,便勉强也喝。”宝蟾不待说完,便道:“是,老实说罢.昨儿奶奶叫做两碗汤,说是和香菱同喝.气不过,心里想着香菱那里配做汤给他喝呢.故意碗里头多抓把盐,记暗记儿,原想给香菱喝.刚端进来,奶奶却拦着到外头叫小子们雇车,说今日回家去.出去说,回来见盐多这碗汤在奶奶跟前呢,恐怕奶奶喝着咸,又要骂.正没法时候,奶奶往后头走动,眼错不见就把香菱这碗汤换过来.也是合该如此,奶奶回来就拿汤去到香菱床边喝着,说:`你到底尝尝.'那香菱也不觉咸.两个人都喝完.正笑香菱没嘴道儿,那里知道这死鬼奶奶要药香菱,必定趁不在将砒霜撒上,也不知道换碗,这可就是天理昭彰,自害其身。”于是众人往前后想,真正丝不错,便将香菱也放,扶着他仍旧睡在床上.不说香菱得放,且说金桂母亲心虚事实,还想辩赖.薛姨妈等你言语,反要他儿子偿还金桂之命.正然吵嚷,贾琏在外嚷说:“不用多说,快收拾停当,刑部老爷就到。”此时惟有夏家母子着忙,想来总要吃亏,不得已反求薛姨妈道:“千不是万不是,终是死女孩儿不长进,这也是自作自受.若是刑部相验,到底府上脸面不好看.求亲家太太息这件事罢。”宝钗道:“那可使不得,已经报,怎能息呢。”周瑞家等人大家做好做歹劝说:“若要息事,除非夏亲家太太自己出去拦验,们不提长短罢."贾琏在外也将他儿子吓住,他情愿迎到刑部具结拦验.众人依允.薛姨妈命人买棺成殓.不提.且说贾雨村升京兆府尹兼管税务,日出都查勘开垦地亩,路过知机县,到急流津.正要渡过彼岸,因待人夫,暂且停轿.只见村旁有座小庙,墙壁坍颓,露出几株古松,倒也苍老.雨村下轿,闲步进庙,但见庙内神像金身脱落,殿宇歪斜,旁有断碣,字迹模糊,也看不明白.意欲行至后殿,只见翠柏下荫着间茅庐,庐中有个道士合眼打坐.雨村走近看时,面貌甚熟,想着倒象在那里见来,时再想不出来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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