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麟嗷呜几声,褚清秋指甲停在半空。
“真。”她垂眸愣神。
宁拂衣路跑出静山宫,跑过已经越发昏暗路径和桥,站到珠光阁大门外,她气喘吁吁停下,看着珠光阁三个大字发呆。
她又次气到褚清秋,她应该感到畅快。
可却她说不出如今心里是个什滋味,她似乎是有意在惹怒褚清秋,可当那些话说出来时,却又好像是发自肺腑。
“宁拂衣!”褚清秋忽然道,她气得双肩都在发颤,宁拂衣还没见过褚清秋这生气模样。
她手中白玉棍骤然化回原型,与此同时,宁拂衣身上飞羽索随之消失,宁拂衣踉跄站稳,手握着疼痛未消手臂,半靠在柱子上。
“滚。”褚清秋压抑着怒火道,宁拂衣便也没再逗留,言不发地跑下楼阁,淡青色身影消失在层层宫苑外。
房中骤然安静,小白虎委屈巴巴地坐下呜咽。
黄昏暗影落在屋中人身上,褚清秋在原地站很久很久,这才于榻上坐下。
听见这话,宁拂衣还翘着嘴角僵瞬。
虽说褚清秋说她次次救自己是缘于宁长风托付,但宁拂衣竟从她方才那句话里,恍惚听出些在意来。
褚清秋,在意她?
可褚清秋从来没有在意过她,她上辈子接近不褚清秋,这辈子更是看都看不懂。
上世褚清秋明明可以拉她把,明明可以保护她次,哪怕只给她个笑句安慰,自己都不会那肝肠寸断,自己都不会那样恨她,可是没有。
宁拂衣忽然撩起衣袖,看到细嫩手臂上条发红痕迹,眼神慢慢恢复冷硬。
这些日子沉浸在现如今世界里,她都险些忘自己到底应该做怎样人。
她不该对这些事耗费心神。
珠光阁大门吱呀声打开,
怒气犹存,望进虚空里。
她见过很多模样宁拂衣,懵懂,胆小,故作乖张,淡然,狠厉,到最后杀伐决断,漠然众生。
可似乎只有方才那个瞬间,那孩子眼里,bao露悲伤和委屈,却笑着说自己是个废物,才是重重面具下,真正宁拂衣。
小白虎哼唧声,忽然跳上床榻,在褚清秋身边卧倒,将脑袋搁在她腿上。
“该如何是好,白麟。”褚清秋低低张口,晶莹指甲盖划过白麟额上绒毛,“该如何是好。”
褚清秋好像没有感情,她好像不会笑。
于是宁拂衣笑起来,她好像察觉不到疼,轻轻道:“可性命伤不伤,又与神尊有什关系呢。”
“左右不过个嘱托,神尊救几次,也算做到,便同往日样对漠不关心,旁人也说不得你什。”宁拂衣克制内心忽如其来酸涩,将话说得冷漠,脸上笑意更浓。
“神尊高高在上,神尊永远不知晓被人踏在脚下喊废物是什感觉。”宁拂衣毫无感情地说着,满意地看见褚清秋面孔发白,“神尊永远不会体会到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,无能为力是什感觉。”
“就是要去招摇山,就是想变强,比起这些,仙脉受损,透支修为算得上什代价?”宁拂衣说着偏过头去,笑容还挂着,眼神中透出些疯狂,“要爱人都活着,要让伤害人付出代价,这些在神尊眼中,都是错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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