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宁拂衣不敢看,抬手施个飘然诀,帮她减轻点重量,却也不敢太过分,生怕她发觉,随后走回屋中。
这样苏陌实在是太难暖化,她不知她过往,她不信她来历,只怕两日后自己真要被赶走。
若实在不行,要干脆在附近搭个窝,做个邻居算,宁拂衣手敲击着桌面思忖。
她正发着呆,忽然听见锅碗瓢盆碰撞声音传来,她侧身躲在窗后看,只见苏陌身影正在简陋灶台前忙着。
她动作十分麻利,像是赶着要去做什,不过会儿就端出来个碟子个碗,走到宁拂衣门口。
“年好景君须记,恰是陌上清秋时。”宁拂衣忽然说,“往后可以唤你清秋吗?”
她会背诗不多,唯有几首写清秋,还记在脑子里。
苏陌上药手顿顿,随后摇头。
好吧,宁拂衣有些颓然:“好吧,那唤你苏陌。”
苏陌速度很快,已经将药膏涂好,她将剩下鲜血用帕子擦,麻利地收好竹筒,再次比划。
若说从前褚清秋是天上云,那如今便是人间雾,前者摸不到够不着,后者碰得到,却不敢碰,仿佛碰就会随风散去,再也不回来。
尽管宁拂衣很不舍得,但还是没有抓她太久,便将手松开,背在身后。
苏陌意识到自己失态,她低头几下擦尽眼泪,再抬眼,就只剩眼尾片红,好像桃花落进白雪,凄美分明。
她抬手比划:“抱歉。”
宁拂衣虽然还不会说,但经过晚上强行背诵,已经能看懂简单手语,于是点点头,伸手准备捡起地上水桶,却被苏陌拦住。
宁拂衣连忙将门拉开。
棕灰色陶碗中盛着粥,说是粥,实则同米汤没什差别,碗中水几乎澄澈,若是用筷子搅和,便能从底部翻上来些煮烂米。
碟子里倒看着满多,装满山上某种野菜,看不见什荤腥。
苏陌将这样早膳放在桌上,比划道:“这里只有这些,比不上镇里伙食
“不用唤,你只在此处住两日,两日后立即离开。”
她“说”完,转身又要去挑那水桶,宁拂衣想上手帮忙,却被她转身躲开:“你既已受伤,就不要多动。”
宁拂衣也不敢再强迫她什,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陌摇摇晃晃挑着水桶,顺着连绵绿野往河边去。
她身影越变越小,最后在栈桥上化作青色小点,远山岚烟如炊烟般蒸腾,碧水泛波,粼粼波光映着朝霞,如诗如画。
宁拂衣叹口气,看着济满水回来苏陌更为艰辛,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歇歇,歇够就继续咬着牙走,将不远路走得格外漫长。
她眼神落在宁拂衣还流血手上,比划让她在此处等着,随后青衫摇摆跑回屋子,拿出放在竹筒中药膏。
药膏是黑色,很大筒,看便知是她做来给自己用。
她示意宁拂衣把手摊开,然后用指尖点着散发淡淡苦味药,小心翼翼涂抹被割破地方。
宁拂衣刚进入魔窟时没少浴血奋战,如今这样伤也不过弹指便能好,但她却动不动,看着女子给她上药时认真眼神,和她清晨天光下根根分明乌发。
心中庆幸,幸亏她不曾贸然接近,她防备如此之重,若自己不借口受伤住进来,恐怕是半分都近不她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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