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陌小心地取下白鸽脚边信筒,打开看其中字迹,眉眼带些喜色。
随后站在窗边平静会儿,才戴好面纱打开门,快步走向镇子。
镇子虽然小,但并非雨季时却还算热闹,河岸两边烟火纷扰,开不少茶馆,几个闲人坐在遮阳罗帐下,就着和煦风饮茶。
苏陌面纱轻荡,手遮着骄阳走到河岸尽头,熟门熟路地入家书嗣,书嗣中人影稀少,也没人在意她,于是她拎起裙摆,无声上二层。
二楼是住人所在,进门便墨香缭绕,人坐在窗边就着天光诵读,抬眼看她进来,愉悦地放书起身。
愣会儿,苏陌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回味那吻味道,便又捂着脸在房中转两圈,没好气地用力坐于床榻。
然而思绪却已然变得黏黏腻腻,并不受她控制。
爹娘在世时曾想过为她寻个不在意她胎记好人家,然而阴阳眼于人们眼中几乎同恶鬼无异,在试探几人反应后,他们终于打消这般念头。
而苏陌自己也从未对此有过妄念,爹娘在世时她只想好好学医术药理,想着往后多救些人赎罪,能让下辈子过得好些,而爹娘去世后,她又日日为还清借债而奔波,不曾有功夫多想。
何况她这般条件,连愿意接近她好人都无几,秦啸然那厮也只是无意中瞧过她那半张脸,这才动心思,她从不将其当真。
这吻虽如蜻蜓点水,碰到便离开,但足以让两人内心同时陷入轰鸣。
泪水淡淡清咸味萦绕鼻尖,苏陌四肢百骸如电流涌过,电流从周身汇聚到心里,让她顿时惊慌不已,手脚并用地后退开来。
宁拂衣意识到自己做什,连忙伸手拉她衣摆,然而那柔滑布料却同入水鱼般从她掌心游出,转眼便越过倒塌院墙,往山坡下去。
苏陌落荒而逃,瀑布样长发在身后波涛起伏,随后大门甩,隔着座山坡宁拂衣几乎都听见门与门框相撞巨大关合声。
她慢慢收回手放在心口,用力捏紧衣衫,眼眸低垂,失神。
“等你许久。”那人是个女子,年岁约莫同苏陌相仿,举动带着文人端庄,同茶香浓厚长街格格不入,“喝
所以就算她发现自己越发依赖这个来历不明女子,她也从来不敢往其他方面多想分毫,更何况她还是个同自己般女人。
所以就算偶有悸动,但二人间却总隔着面虚无墙,从不敢逾越。
然而女子方才举动,却是在她猝不及防之际,挥手将墙四分五裂。
正在苏陌心乱如麻之时,脚下窗棂透出光斑却忽然明暗闪动,她倏地抬眼去看,却是只通体雪白白鸽,正拿脑袋铛铛铛撞着窗子。
她连忙起身将窗户打开,白鸽便晕头转向飞到她指尖落下,规规矩矩翘起只脚。
另边,苏陌用力关上房门后紧贴墙壁,眉心有些烫得发疼,她手忙脚乱寻出面铜镜迎着光对照,待看清自己脸红晕后,又用力将镜子扔回远处。
咚声巨响,她听不见。
方才被大虫吓到恐惧已经被慌乱所代替,苏陌用力摸几下脸颊,却没去擦掉唇上触感。
女子吻比她本人看上去,要更为温柔,好像春天躺在院中小憩,醒来时落在唇上那瓣花瓣。
香香,热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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