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,死,她,就能回来?”苏陌声音重些,鼻尖泛红。
宁拂衣有些愣怔,顿生愧疚,好像知晓自己做错什孩童,将衣衫捏紧,半晌不言。
最后点点头。
苏陌却浅浅笑:“那就好。”
“好什?”宁拂衣
“或许今年年末,或许明年春起。”江蓠转转指尖药瓶,抬手递给她,“这个能让她死去前,不必受太多衰竭之苦。”
宁拂衣接,道声多谢。
“那先不留,你们多聊聊吧。”江蓠莞尔,迈步走出房门,替她们关严。
门里便只剩两人气息,宁拂衣轻挽衣摆,坐下床沿,苏陌则慢慢起身,同她面对面依偎。
宁拂衣正要开口,却忽然觉得耳朵疼,她吸气出声,笑。
宁拂衣便快走几步,俯身投入她双手之间,苏陌顺势圈起手臂,温软掌心放在她背脊拍着。
“苏陌,没事。”苏陌断断续续道。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,吓死。”宁拂衣鼻腔发酸,把脸埋进苏陌颈间贴着。
江蓠也没去打扰她们,而是在旁安安静静整理药瓶,假意看不见。
待酸涩淡去,宁拂衣才起身,拉过苏陌手握着,冲江蓠道:“她如何?”
天光已经暗下去,月坠半空,霞彩不再,几颗亮得早星子懵懂闪烁,远处河水淅淅沥沥地淌。
宁拂衣站在闷热门外发着呆,她手上还残留苏陌血迹,此时夏夜干燥,血已经干涸。
小屋缝隙中时不时透出丹药味,颤巍巍灯火化作金水,借着缝隙流动。
宁拂衣好像在思索什,实际却什都没想,她只是站在原地放空,脑袋里似是被浇筑满腔蜡油,浑浑沌沌,有些涨痛。
不知道过多久,久到她立着双足都有些发麻,门终于吱呀声开,面色凝重江蓠出现在门口,面带疲色,手中捏几根银针。
苏陌牙尖还停留在宁拂衣圆润耳珠上,她又用用力,却不舍再咬,吐之出来。
宁拂衣将她从坏中拔起,捏着她后颈用口型道:“你为何咬?”
“想,让你,记住。”苏陌离她很近,眼珠左右端详,好似怎都看不够。
于是双手握住宁拂衣脸,用力揉揉,宁拂衣嘴巴随之偏移,哭笑不得。
“怎会忘呢?”宁拂衣也想咬回来,但俯身那刻,怀里女子便像鱼样滑走。
江蓠正要出门说,苏陌却紧紧掌心,泛红桃花眼望着宁拂衣。
“就在此处说罢。”宁拂衣冲江蓠笑笑,“劳烦。”
江蓠目光扫过苏陌,惋惜开口:“寻不出她病状,也没有伤痕或毒害,只是夜之间心肺枯竭。”
“像就要燃尽长灯,油要尽,灯便枯。”
宁拂衣并不惊讶这个说法,反而觉得很合理,她点点头:“那她还有多久?”
“进来罢。”她侧身。
宁拂衣迈步往前走,然而刹那间好像没腿,身子飘摇,身旁喜鹊连忙搀扶,叹声道:“主人……”
宁拂衣摇头以示无妨,随后跺跺脚,等酸麻感减轻,才缓缓迈入灯火。
屋中血腥味都被草药压下去,此时安安静静看不出方才慌乱,苏陌躺于榻上,面色苍白,胸口起伏,细看觉得脸上骷髅花都淡去许多。
她看见宁拂衣进来,无力地笑笑,随后冲她伸开双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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