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你往后有子嗣,而她算不得好人,平凡普通,没有天赋,没有本事,你还因她而蒙受大难。”
“你可会后悔将她生下?”
女子杏眼扫过宁拂衣,然似搓搓冻红双手:“你说,可是你自己?”
宁拂衣惊讶于她善解人意,于是默认。
“这般放浪形骸之人,还会有女儿?”女子笑起来,随后认真思忖,“十年换
“喝点暖暖身子,自家酿,不烈。”她说。
宁拂衣拔开盖子灌口,辛辣酒流过喉咙,她闭闭眼,红着眼眶笑出声。
“骗到你。”女子冲她挑眉,随后接过酒壶往口中倒去,“此情此景,颇想吟诗首……”
“别吟,最讨厌那些酸诗。”宁拂衣说着夺过酒壶又灌几口,辣得颤几下。
“啧,不懂赏读。”女子竟也毫不介意,在她背上轻拍。
宁拂衣则死死看着她面容,起初觉得自己定是花眼,可等阖目之后,那张脸却还是那张脸,清朗温和,总像笑着。
她已经干涸泪便又开始流,流得比昨日还要肆无忌惮,几乎是抱着膝盖,嚎啕大哭起来,仿佛受天大委屈。
女子这才有些手足无措,她伸着手踟躇半晌,才拉过她肩膀拍拍。
“这丫头,怎,还越安慰越哭。”女子摇头,自然地捏起衣袖帮她拭泪,然而擦两下才恍然发觉,手顿在半空。
愣良久,才将手放下,看着宁拂衣出神。
死寂片苍白之间,便只剩宁拂衣人。
她震惊地望着已经死去鹦鹉,不忍地愣半晌,默默将张纸钱放入火盆,火烤得脸有些炽热,而后背又发冷。
远处传来脚踩入雪中咯吱声,步态沉重,应是凡人,宁拂衣没有动,待对方站定墓前,才开口。
“何人。”她声音低浊。
“你是柳蝶衣罢,苏陌常提起你。”那人开口,声音清隽和煦,她往苏陌墓前放朵花。
宁拂衣看着女子脸,开口道:“背着背囊,你要去哪儿?”
“岐国,这鬼地方老娘不愿待。”女子掂量着酒壶道,“马车停在山下,待送行苏陌便走。”
“岐国,好地方,适合你。”宁拂衣点头。
她沉默片刻,又道:“能否,问个问题?”
“说。”
“将近年关,是寒冷些。”女子抬眼道,声音沉稳,“不过待年关过,便又是年暖春。”
她声音像春日暖阳,抚人心中燥郁,宁拂衣哭声渐歇。
“应当,不曾见过你吧。”女子也有几分疑惑,轻笑道,“近日许是思绪多些,看谁都有几分熟络。”
“不曾。”宁拂衣带着哭过鼻音说,她抬颈吸口清冽空气,勾唇微笑。
“便说,只是眼拙。”女子也含笑,她拍拍身后块平整石头,屈身坐下,从行囊中摸出壶酒,递给宁拂衣。
“戚云楼?”宁拂衣嗯声,“她也提起过。”
“未曾想初次相见,竟是在她故去之时,人这命呐,当真奇怪。”戚云楼语气喟叹,哀伤却少。
她半蹲下来,伸手在火盆前烤烤,沾着墨汁骨节分明手让宁拂衣有些恍惚。
于是她转头看去,捏着纸钱手险些掉入火盆,女子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,轻轻移开。
安抚道:“人各有命,去人去,活着却还得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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