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面飘来雪白胡须,那老者嘟囔着蹲下身子,胖乎乎身子颇为无奈:“老夫就要你求个饶,你怎和那个丫头样,看着娇滴滴个姑娘,生副铮铮铁骨呢?”
“怎,你瞧不起姑娘?”宁拂衣疼得鼻尖冒汗,冷眼朝他看去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老者往她腿上看眼,见没流多少血,这才重新坐下,“罢,既然你血也流,那老夫也不想隐瞒。”
“世间万物皆有其道,然时间,乃万物之道源头。天地自开辟以来,历经万万年才孕育出生命,又历经千万年,生出六界,六界混乱久,这才有天道。故而众生皆有变数,唯有时间如常奔流,亘古不变。”
老者正襟危坐时,那份玩世不恭态度便隐去,这时
“你……”老者指她会儿,将袖子高高甩落,盘着胡子重重坐下,屁股下彼岸花躲闪不及,无声被压在下面。
若是苏陌在这里,恐怕早就能看见这些花尖叫之貌,宁拂衣心思忽然飘进凡间去。
“啧啧,这眼神,凄凄楚楚。”酆都边打量她,边将麻花辫当佛珠盘。
宁拂衣马上将苏陌样貌从脑中抹去,垂眸道:“前辈到底想同晚辈说什?什往后之事,还望前辈能代为解惑。”
酆都看着她笑笑,傲然道:“你这女娃不好说话,方才没逗得老夫开心,老夫为何要告诉你?”
这话让宁拂衣耳后汗毛竖立刹那,她不回话,只定定看着老者。
那老者本还想看她被惊吓到模样,然而见她这般震惊,顿觉无趣,伸手扒拉开四周挡路花,晃晃悠悠起身。
“你这女娃颇为无聊,上次那个好歹规规矩矩,逗起来也好玩。”酆都负手往花丛深处去,茂密花接触到他双足,立刻避之不及地往两边躲,使得他如履平地。
“你说,可是个身白衣,长得顶好看女人?”宁拂衣站在外围问。
“从看不见面皮,看得是内里魂魄。漂不漂亮,老夫可看不出,只能看得出她执念过深,颗心又太过干净剔透,是个天生受苦命。”
宁拂衣抬眼,瞳孔印出彼岸花猩红之色,和酆都那双承载厚重岁月眼睛对视。
她没有发怒,而是道:“既然前辈整日看鬼没看够,这样想看人痛苦万状模样,那便看罢。”
说罢,她忽然起身踏入彼岸花丛,无数利刃划开皮肤痛觉迅速将她意识占领,宁拂衣有瞬间满脑空白,却挺立着身子,没有抽出来,也没有倒下去。
她正要将另条腿也迈进去,然而腰间却忽然卷上袭风,将她整个人拔出花丛,拉回田埂之上。
宁拂衣这才膝盖软,踉跄跪地。
酆都声音随着脚步远去而变小,小到已经有些模糊,被不知哪里来风声遮盖。
宁拂衣知道他这是在引她进去,她伸只脚,然而将要接触花瓣之时又很快停下,将腿收回来,原地盘膝坐下。
这老者无缘无故在这里守着,分明是知晓她进入冥界,想看她受花瓣割裂之苦模样,也不知何处来恶趣味。
上年纪人就爱整这些神神叨叨劳什子,她就不上他当,看他能如何。
果然,过半炷香时间,已经走远老者身体又迈着步子走回来,方才还睁不开眼睛如今睁得大大,捧腹气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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