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迷迷糊糊抱着墓碑絮叨半夜,最后月沉星移,岚烟北去。
眼看着天将破晓,宁拂衣抬头抹去脸上湿润,将地酒坛化作齑粉,随后跌跌撞撞往山下走去。
起初她并未察觉什异样,直到阵风吹过,她才颤抖惊觉,抬眼望向不知何时布满阴霾天空,乌云滚滚涌过山头,滋滋作响雷电隐没在乌云里,发出阵阵闷雷声。
方才天气还晴空如水,如今却有此异像,断然不同寻常,宁拂衣忙散身醉意,挥手召出峨眉刺。
若是什仙门再犯,正巧她身醉意无从发泄,定叫他有来无回!宁拂衣嗜血般勾唇,凤目印出电光。
宁拂衣猛然惊醒。
怎会梦到这些,她瞪着轮澄澈明月冷笑,随后挣扎爬起,不慎抓起把坟前泥土,又原封不动按回去。
几孤星月,屡变星霜,如今琼楼玉宇已成残垣,往日繁华烟火冲天,只余孤坟惨淡。
“宁长风,你总说她是什‘肝胆皆冰雪,表里俱澄澈’。看那,不过是‘残雪凝作冰,表里皆薄情’。”她醉醺醺道。
“你总说她是你此生至交,可你泉下不知,你死时那日,求她救你,她不理也罢。求她出面让再见见你,她却仍是不理,任磕头求夜,血都染红石砖,最后只求来句让离开口谕。”
知晓方才自己命悬线,只是往常宁长风伸长手臂便是要她抱抱,她便想当然地以为眼前这个可怕姨母也是如此。
大人果然都是这般口是心非,看似厌恶她,却还是要她抱抱,宁拂衣在心里叹口气。
褚清秋从不曾同人亲近过,更别提是这个哪儿都热乎乎奶娃娃,股奇怪感觉涌上心头,她顿时觉得身子酥软。
待反映过来时,她连忙震手将人挥开,她虽没用什力气,但宁拂衣实在柔弱,被她直接掀翻撞到冰冷砖石。
宁拂衣又痛又怕,仰头哇哇大哭,褚清秋自是烦躁不已,低声道:“出去。”
然而头顶忽然劈下道惊雷,宁拂衣本想抬手抵挡,然而那雷却并不似任何人仙力,而是威压满满,毁天灭地般沉重,
“她是九天星月,是人间污泥,她厌是应当。”
宁拂衣醉得口齿不清,伸手抓过残酒饮,只觉得头顶枯枝都打起旋儿。
“如今云际山门也被毁,你怪不怪?”宁拂衣擦掉唇边酒渍,不顾泥土蹭到墓碑前,石碑在月下如玉雕琢。
她碎坛子,把抱住墓碑,像幼时那样环绕手臂,好像抱着娘亲脖颈。
“恨这世道,所有人都想死。你怪就将带走,免得手上再沾更多人命。”她咧嘴笑得狠戾,“会毁六界,让其归于混沌,世间便再无困苦!”
说罢从旁扯件氅衣,抬手扔给哭得眼泪把鼻涕把孩童,又加重语气:“出去,不许再进来!”
宁拂衣被她吓得浑身直颤,她呜咽着拽起氅衣,手脚并用爬出门外,待石门重重关合,又哭着用氅衣围住自己。
衣衫上花香清冽馥郁,然宁拂衣被女人吓破胆,便也不觉得好闻,她知晓门中人或多或少都不喜她,但褚清秋却是将这种不喜毫不掩饰地摆在面上。
于是幼小宁拂衣,第次体会到何为伤心,她躲在氅衣里,哭着哭着,沉沉睡去。
……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