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之战比凡间惨烈得多,云海覆满尸体,蔓延到很远很远,有仙,有魔,大部分尸体已然被火烧毁,还在噼啪地响。
这些烈火燃成云霞,点缀在云层之间。
外面厮杀声渐小,宁拂衣转身,面前传来声嗤笑,抬眼看去,天瑞不知何时踏云升起,在她面前负手而立,眼底还残留未消去惊诧。
他对于外界并不在意,只是惊讶她为何能操控魔气,为自己保留半仙身。
但很快他就含笑开口:“你瞧,本君说,你与同生根,本应是路之人。”
不习惯,但极有力量。
相思剑在她手中兴奋地嗡鸣,几乎拿捏不住,她竟读懂把剑心思,从滚烫剑柄到颤抖剑刃,无不在叫嚷着,好久不见。
若说唯有起杀戮之心方能操控峨眉刺,那唯有感受到无边爱,才能唤醒相思神剑。
相思两次复活,皆是因为有人不顾性命地,挡在她身前。
相思忽然重重颤,宁拂衣忙低头,只见脚下不远处地上,百里拾七方才倒在那里身体已经不见踪影。
褚清秋连疼都忘,她被黑雾卷着四肢,缓缓坐下,瞳孔中印出宁拂衣背影。
长发同黑烟融为体,黑烟好似猎猎长袍,在风中蔓延,腰圈银环,袖藏乾坤。
同前世模样装扮,时恍若隔世,可又并非完全相同,因为右侧粉光比晚霞还要闪耀,好像踏碎白昼和暗夜交界,呈现诡异和谐。
“好强魔气!”此时立于山河图下众仙连连惊叹,竭力撑住山河图,每人额头都爆出青筋。
方才褚清秋放手,好在位黑衣女子不知从何而来,法力强悍,才能多撑些时辰。
魔气已出,宁拂衣不再能受到他影响,于是半句话都不多说,抬剑向他劈去,然而天瑞身体顿时化为虚影,再开口时,已立在另侧。
“年轻人,你魔根乃心而生,你以为凭着半魔气,便
取而代之是枚红色玛瑙状血珠子,珠子越涨越大,带着圣光升起。
“拾七……”宁拂衣喃喃道,她试图用手去接那血珠,然而血珠避开她手,继续缓缓升向头顶翻滚乌云。
耳边响起少女嗓音,清澈空灵,那是首无字歌,歌声令闻者皆红眼眶,于是众人目光跟随那枚血珠扶摇而上,钻入阴沉云海。
宁拂衣眼角滑过湿润,她咬牙举起峨眉刺,于是数道惊雷穿云而过,雷云聚集,细雨化作瓢泼。
亦或不是雨,是蓬莱圣女泪,泪水落在蓬莱外战场,堆积尸山静静在雨中横陈,依旧在厮杀仙兵仙将慢慢停手,呆呆望向满手血渍。
黑衣女子蒙着面,头发蜷曲落下,周身裹着棕褐色麻布,看不出身形。
“这样魔气恐怕只有万年前魔尊方能企及!宁拂衣果然是魔!”鬼见宗宗主已然被山河图压弯腰,喘息着道。
“如今是魔非魔哪里还重要,只盼能对付得天瑞,不让六界重归混沌便是。”唐温书汗流满脸,强行再次运功,抵抗山河图溢出力量。
李菡萏手都软,她将头低下,咬牙哭喊:“快抵不住!”
周围人言语和哭叫,听在宁拂衣耳中,比以往清晰百倍,这种掌握乾坤之感熟悉又陌生,她若阖眼,便几乎能听见脚下长河流过哗哗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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